第72章 情緒失控,謊言

秦溯心中糾結, 但是眼下也只能按照花溪的話來,先把血鳶的解藥拿到。

看了一眼一同送自己和秦邈離開的花溪和落雲,秦溯本來還想細問問二人怎麽回事, 不過秦邈在這裏, 也不方便, 只得下次再說。

一同回宮的馬車上, 秦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秦邈, “你是不是知道血鳶的解藥在哪?”

“這我哪能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話,不早就給我自己解毒了?”

秦邈靠在一圈軟墊上, 懶散的樣子絲毫不在意他自己的死活。

“易弦是不是易家後人?”

秦邈這麽推三阻四, 秦溯也只能開門見山,從易弦和秦邈見面的反應來看,秦溯覺得八九不離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我告訴你,血鳶的解藥,就是易弦的命,你會選擇殺了易弦救我嗎?”

秦邈笑著看向秦溯,拋出個兩難的選題。

秦溯緊抿著唇,忍無可忍, 一巴掌拍秦邈腦袋上, “你不是說你是個唯利是圖, 自私自利的人嗎?在別人的命和你的命之間的選擇, 為什麽要交到我手上?按照你的脾氣,不應該自己動手嗎?”

從昨天到現在,秦溯真的被秦邈這副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態度氣到了, 明明命是秦邈自己的, 怎麽現在卻成了自己在著急?

被秦溯一巴掌拍得有點懵,秦邈眨眨眼, 反手彈了秦溯一個腦崩,“秦溯,你是越來越目無尊長了!連你哥的頭都敢打!”

“我就打你了!我早點打死你,省得你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在我面前。”

兄妹倆你一下我一下,等到了宮門口下馬車的時候,倆人臭著臉,一人頂著一頭包上了步輦。

打歸打,鬧歸鬧,罵完了秦溯回到正陽宮,還是想起秦邈的事。

糾結半晌,秦溯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請帖,左思右想,還是寫了一份易弦的名字。

第二日便是秦溯的生辰宴,一大早的時間,整個宮裏都忙碌起來。

秦溯晨練過後,用了早膳,又去清池泡了一會,換上宮宴的正裝。

還是秦溯喜歡的正紅色的羅裙,黑色罩衫外袍金線繡著栩栩如生的雲紋祥鳳,叮叮當當的步搖簪釵,華貴異常。

“這個吧。”

秦溯看了一眼,選了中間帶有九顆鴿子血的頂簪金冠。

赤水看了一眼從來都受秦溯格外青睞的九鳳金冠,以往出席宮宴,秦溯都對其格外青睞,畢竟整個大雍唯一一個有資格帶九鳳金冠的,唯有秦溯一人,自是無上的尊榮,這次難不成是膩了?

秦溯說什麽就是什麽,赤水沒什麽意見,將金冠給秦溯戴好。

鏡子中的秦溯,比之之前要沉穩許多,血一般的紅寶石映著黑色外袍下的紅色羅裙,秦溯輕抿紅唇,站起身來,及腰長發掃過梳妝台,往外而去。

赤水等人沉默地跟在秦溯身後,她們知道秦溯要往哪去。

每年秦溯過生辰的時候,一大早上第一件事,定然是去未央宮,陪陪德仁皇後。

一行人往未央宮而去,從來緊閉的未央宮宮門此時大開,眾人留在宮門外,僅秦溯孤身入內。

德仁皇後性情淡泊,並不喜熱鬧,未央宮中的布置也是清雅淡然,只是花草多了些,如今雖是少有人打理,但是肆意生長下,更加繁茂,如今四月春來,抽枝吐芽,一切欣欣向榮,更添生機。

秦溯許久沒來過了,慢慢走在未央宮的回廊下,手撫過廊柱上的刻字,一步步往正殿而去。

正殿中間,供著德仁皇後的畫像,秦溯拿起旁邊的香點燃,先給德仁皇後上了香。

坐在正殿椅子上,秦溯仰頭看著最中間的畫像。

那是永樂帝給德仁皇後畫的等身畫像,永樂帝雖是不善理國,但是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造詣頗深。

畫上的德仁皇後是在帝後大婚之日,鳳冠霞帔,雙手交於腹前,亭亭而立,容貌極美,面容溫潤柔和,秦溯雖是容貌上像了德仁皇後七八分,但是卻絲毫沒有德仁皇後骨子裏那種溫和之感。

“母後,兒臣來看您了,今日兒臣便有十七了,其實……這是兒臣第二個十七歲,母後,你在天上都看得見吧?”

不知道為什麽,秦溯這些始終憋在心裏的話,忍不住想跟德仁皇後說說,除了德仁皇後,她想不到第二個能說這些的人。

從前世的劫難,到這一世秦溯的決定,還有一路走到現在的種種,包括秦邈之事,“母後,兒臣不知該怎麽辦了,二皇兄待兒臣不薄,兒臣不知該當如何。”

輕輕靠在椅背上,秦溯揉了揉眉心,頗有些心累。

一陣穿堂風吹過,柔和的風好似愛撫一般,掃過秦溯的發絲,吹得墻上畫像嘩嘩作響。

心有所感,秦溯站起身來,“母後?是你嗎?”

秦溯站起身來,一步步往畫像走去,風將畫像吹得浮動,連畫像上的人也好似活過來一般,秦溯伸出手去,卻只碰到冰冷的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