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酒(第2/3頁)

沈寒一口氣說完:“你罵我吧。”

沈寒以為這次肯定要被罵了,可他許久沒聽見沈淮景的聲音。

沒罵他,也……沒說話。

沈寒一擡頭。

墻外落地燈光線微薄,落在沈淮景身上,像是沒什麽溫度。

“喝了多少。”沈淮景問。

沈寒實話實說:“喝得倒是不多,就是那酒後勁有些大。”

沈淮景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先回去。”

沈寒有種被掐著後脖頸又被扔進棉花堆的感覺。

他哥太平靜,他反而摸不著頭腦了。

還有這個“先”是怎麽意思?

但想著溫年還在等他,沈寒“哦”了一聲,拿著月季先跑了。

回了別墅,沈寒找了個花瓶把月季裝了起來。

“看看,著幾朵是裏頭最好看的。”沈寒把花瓶放在溫年床頭。

溫年靜靜看著,在沈寒想把那花瓶拿過來給他的時候,卻聽到一句“不是。”

沈寒:“什麽不是?”

“它要長在墻上。”溫年一字一字說。

沈寒沒聽懂,但他知道這不是溫年要的月季。

完了,那這人怕是要在陽台看一晚上了,沈寒心想。可跟他想象的不同的是,溫年沒再往外看,而是垂著眸不說話。

就好像剛剛那句話不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己跟自己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沈寒的錯覺,他總覺得現在的溫年……好像比沒要到月季的時候更失落。

“溫年的意思,是不是不想要一朵,想要一墻啊?”許一新突然問。

沈寒沉思:“現在的年輕人要一幢別墅都這麽迂回婉轉的嗎?”

要一墻月季跟要幢別墅似乎沒什麽區別。

後者實操性可能還大點。

兩人正頭疼溫年這句“長在墻上”是什麽意思,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這邊還沒弄好呢,你們先——沈、沈老師。”

許一新心臟差點跳出來。

沈寒看著沈淮景手上的解酒藥,這才知道了那句“你先回來”的意思。

“有沒有溫水。”

沈淮景的聲音在這房間裏響起的瞬間,許一新立刻說了句“有,我去倒”,說完轉身跑下了樓。

許一新聲音很響,可沈寒卻只注意到溫年。

在他哥說話的瞬間,他看到坐在床尾的那人手指動了下,把攏在身側的薄被攥出褶皺來,然後擡起頭,一眨不眨看著他哥的方向。

“你要走了嗎。”

只是短短幾個字,可是溫年像是費了點力氣才說出口。

什麽……要走了?

溫年這話肯定不是對他說的,那就是對他哥說的。

可是他哥不是剛來嗎?

“溫、溫水怎麽還沒好,我下去看看。”沈寒自己都說不上自己在慌什麽,可是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他:快跑。

關門的瞬間,房間裏只剩下溫年和沈淮景。

溫年看了看緊閉的門,又看了看沈淮景,又問了一遍:“你要走了嗎。”

時間仿佛和幾年前那個傍晚重疊,沈淮景怔了下。

那時似乎也是這個時候。

路邊街燈已經亮起,但仍有沒落幹凈的余暉。

然後他也聽到了那人問他:“你要走了嗎。”

“這次不走。”沈淮景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溫年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我本來想帶你去校門口看看月季的。”

聲音很輕,好像有點不高興,但似乎又在那句“這次不走”中找到了安慰,於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溫年也不等沈淮景的回答,自顧自起身,還沒踏到地面,就被人半抱著放回了床尾。

沈淮景聲音帶著無奈:“地上涼,穿拖鞋。”

說完,俯身給他套上拖鞋。

溫年一腳踢開:“熱。”

“熱是因為喝了酒。”沈淮景虛握著他的腳踝,極有耐心地替他把鞋穿好。

看著他有些燒紅的臉,沈淮景低聲問:“要不要喝水?”

溫年:“不要。”

溫年注意力似乎還停在自己的腳踝和拖鞋上。

沈淮景笑了下:“那要什麽。”

溫年像是思考了很久:“月季。”

沈淮景:“好。”

“還有什麽。”沈淮景又問。

不知道是沈淮景那句“這次不走”,還是酒的後勁蒸騰,溫年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開始想得有些費勁了。

“口罩。”他說。

“我感冒了。”

“咳嗽。”

“會傳染給你。”

沈淮景心口微微一震,又覺得有些好笑。

醉成這樣還記得。

怪不得那天他進階梯教室的時候,這人第一件事就是把口罩戴上。

“感冒好了,不傳染了。”沈淮景輕聲說。

醉意上湧,溫年明顯已經有些坐不住,沈淮景沉默片刻,還是打橫將人抱了起來,調整了一下位置:“想吃解酒藥還是想睡覺?”

溫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