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次發燒

健身或許是最解壓的方式,大汗淋漓過後頭腦也跟著變得清醒,一周積壓下來的疲憊一掃而空,所以如果周末有空,陸知宴就一定會去健身房放松一下。

接近十點,健身房裏已經沒什麽人了,陸知宴從跑步機上下來,沖了個澡換上衣服。

今天晚上天氣很好,不冷不熱,他沒有開車過來,吹著晚風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不忙的時候太少了,所以會格外享受這一會兒專屬於自己的閑暇。

影子被一個接一個的路燈拉長又縮短,陸知宴回憶起剛剛裴熙南在他旁邊說過的話。

他本來以為戴上耳機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別和我說話”的提示,卻沒想到裴總反倒對著他訴上衷腸了,所以沒來得及打開藍牙的他就被迫再一次聽了一通裴熙南的表白。

他說想讓自己相信,可是自己又能拿什麽相信呢?難不成要天真地認為,浪跡情場床伴不斷的裴熙南真的會為了他在一個月之內就浪子回頭嗎?誰知道裴總是不是三分鐘熱度?又或者等自己再次相信他的所謂情話,他又輕飄飄來一句,“陸總怎麽又當真了?”

陸知宴不願再當裴熙南和他朋友眼中的笑話,他賭不起,也不想賭,他的確執著於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但這麽多年,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並不能事事如願,他早就學會了及時止損當斷則斷。

對於他來說,保持清醒是常態,縱使對裴熙南八年暗戀也不會讓他沖昏頭腦。

裴熙南從健身房回來的路上打了好幾個噴嚏,他吸了吸鼻子,感覺不太妙,不能是又要感冒吧,出門的時候只穿著一個背心,出了一身汗又洗了澡,難不成又被凍到了?

怎麽回事兒,最近抵抗力這麽差?裴熙南加快車速,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吃藥,又喝了半壺熱水,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樣,發燒燒得迷迷糊糊直接進了醫院。

然而第二天一早,裴熙南是被憋醒的,鼻子不通氣,堵得吸都吸不動,他閉著眼睛,用嘴呼吸,伸手探了一把自己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在告訴他——他又發燒了。

裴熙南用手臂擋著眼睛,痛苦地哼唧了兩聲,扯過被子連頭一起蓋住,他怎麽現在這麽不抗凍了,趁著大腦還沒有變成一團漿糊,裴熙南從被窩裏爬出來,隨手拽了一套衣服穿上,早飯也沒有力氣做,喝了杯水就叫了個出租車去了醫院。

陽光從車窗外面照進來,讓他睜不開眼睛,本來就發燒,這麽一曬更覺得昏昏欲睡,等到了醫院,暈暈乎乎地找了半天指示牌,走錯了好幾個樓層,才終於找到診室。

好巧不巧的,這次的醫生又是上次那個,竟然還記得他之前也來過,一邊幫他開藥一邊打趣道:“小夥子看著挺結實怎麽這麽容易生病呢。”

裴熙南也想知道為什麽,鬼知道他有多久都沒病過了,感冒兩次還都這麽嚴重。

拿著藥單開了藥,跟著護士去病房掛水,裴熙南不想和別人躺在一個房間,便加了錢讓護士給他找了一個單人病房。

也不知道是裴熙南頭昏的有點反應遲鈍,還是小護士的技術太好,他還沒感覺到疼,小護士已經貼好醫用膠布開始幫他調整流速了。

“別睡啊,挺住,看著點藥瓶,快打完的時候叫我。”小護士兩手一揣兜,囑咐到。

裴熙南閉上眼睛答應了兩聲,他已經困得不行了,自己估計是看不了了,趁著還清醒著給向嶸打了個電話,說了病房號,讓他趕緊過來,電話還沒能掛斷,就睡過去了。

向嶸趕到的時候裴熙南一瓶藥就快要點完了,他趕緊叫護士過來換藥,皺著眉頭看著床上躺著的裴熙南,臉色通紅,他伸手摸了一把,不用體溫計都知道並沒退燒。

裴熙南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他回憶起了上一次在醫院,陸知宴在病房裏陪著他,幫他量體溫,喂他吃飯,可是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一次陸知宴明明說幫他打一壺熱水就回來,結果他在床上等了好久好久都沒回,於是他無助又害怕地叫著陸知宴的名字,病房突然變得黑壓壓的,甚至有些陰森恐怖,他好像被什麽東西困住了,動彈不得,只能一遍又一遍叫著陸知宴,然而等他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見到陸知宴回來……

“南哥!南哥!醒醒。”向嶸晃了裴熙南半天,裴熙南不知道是不是被噩夢靨住了,一直搖著頭叫陸知宴的名字,叫著叫著就哭了,眼淚從緊閉著的雙眼溢出來,向嶸一時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他從來沒見過裴熙南這樣脆弱的樣子。

裴熙南終於被晃醒了,他愣怔地看著向嶸,眼神空洞洞的,向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南哥,看得清嗎?我是向嶸。”

“向嶸?”裴熙南看著他,“陸知宴呢?他不是出去給我打水了嗎?怎麽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