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遊戲

盛霜序全身都在發抖,他很瘦,因為沈承安的所作所為,紅花油在他的腰上沒起到什麽作用,他的腰依舊很疼,纖瘦的腰就在薄外衣下抖動。

盛霜序早該明白的,沈承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對沈承安的愧疚和憐憫,最終只是叫自己承受沈承安的惡意時,心裏能變得好受一點。

沈承安已經去拿被棄置了有一段時間的項圈和鐵鏈。

囡囡已經不哭了,她的大眼睛上掛著淚,問道:“爸爸,他是什麽意思?他要做什麽?為什麽要你跪下?”

囡囡的問題很多,她只是本能地害怕,她的小腦袋根本無法理解現在發生了什麽。

盛霜序沒辦法回答。

盛霜序說:“我要和沈承安玩兒一個遊戲,爸爸要……跪著和他玩,囡囡來一起玩兒嗎?”

說出“跪”這個字的時候,盛霜序的靈魂都在顫抖。

他不能再違約了,從他簽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他就被沈承安逼上了絕路。

盛霜序也不明白,事情怎麽會鬧成這樣?

他只想保護囡囡,卻把一切搞得越來越糟。

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父母是他們眼中最強壯的壁壘,盛霜序要維護的不僅是自己在囡囡面前的尊嚴,還有囡囡的心理健康。

囡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她太小了,無法理解成年人的世界,立即說:“我不想和他玩,他總是兇我和爸爸。”

她縮了縮鼻子,又說:“但可以和爸爸玩。”

“囡囡,那我們就做這個遊戲,爸爸和你玩,不帶他,”盛霜序抹掉女兒眼邊掉落的淚珠,說,“你一會兒把眼睛閉上,爸爸說叫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你再睜眼,好嗎?”

囡囡想都沒想就要拒絕,她有點不樂意,說:“……不要,我不想閉眼,我想看著你,我害怕。”

“那我不玩了,我好想回家,我們回家好嗎?我不玩什麽遊戲,我不想住在這裏了。”

盛霜序牽起囡囡的手,把那雙小手貼緊住她的眼睛,說:“囡囡,聽話,爸爸一直都在的,不要害怕。”

“等爸爸叫你的時候,就都沒兒啦。”

“好吧。”囡囡這才將信將疑地順著盛霜序的力氣,用手捂住了眼睛,說:“你一定要叫我哦!”

她說完這句話,有點不放心地補充說:“爸爸,他如果欺負你,你也要告訴我,我們找媽媽幫你報仇。”

盛霜序臉色慘白,心裏直苦笑,他在高媛媛眼裏就是個性侵學生,還喜歡穿女裝的變態,他根本不配做囡囡的父親。倘若叫她知道自己現在和男人做這種事情,她絕對會不顧法律的判決,直接帶走囡囡,這輩子都不會叫他再見到女兒。

他是父親,他不能不見自己的女兒。

這時候,沈承安提著鐵鏈走到盛霜序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掃了眼捂著眼的囡囡,沒有追究。

盛霜序害怕沈承安突然發作,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一年——他的合約只有一年,這一年他能還清債款,他就帶著囡囡離開這裏,此生都不要再見沈承安。

他必須要忍耐。

盛霜序心裏這樣想,給自己打足一些面對沈承安的勇氣。

沈承安背著吊燈的燈光,他的影子籠罩了盛霜序的臉,手裏的鐵鏈卻反著銀光。

盛霜序腰疼,他蜷著腰,試圖將痛苦壓到最小,他先單膝跪了下去,另只腿才慢慢地彎曲,將膝蓋並到一處。

他溫順地垂下頭,麻木地小聲說著“對不起”,盡管除了那個沖動的巴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

這就是他的命——為了錢、成為沈承安的狗的命。

沈承安性情陰晴不定。盛霜序面對他時只能逆來順受。

盛霜序就在心裏譴責自己當初不該打人、不該罵沈承安是畜生,不去想沈承安對他的羞辱,試圖叫自己心裏好受些。

沈承安不理會他的道歉,他又用項圈鎖住了盛霜序的脖子。

那雙綠色的眸子裏只有冷漠,盛霜序習慣了這樣的冷漠。

盛霜序得不到回應,也不再說話,整個客廳都陷入了沉寂,沈承安手裏的鐵鏈摩擦著地毯,拖得沙沙作響,他走遠了些,手臂微微用力下壓,就拽得盛霜序撲倒在地上。

沈承安說:“走啊,盛老師,躺在地上做什麽?”

盛霜序的腰不支持他在地上爬動,沈承安手臂壓得低,叫他很難直起身體,他艱難地用胳膊撐住地面,腿卻無論如何也支撐不起來,後腰的疼痛蔓延整條脊椎,疼得盛霜序倒抽一口冷氣。

盛霜序不敢和沈承安提要求,小聲地說:“我腰疼。”

他不敢聲音太大引起囡囡的注意。

沈承安“嘖”了一聲,幹脆直接拖著盛霜序往臥室裏走。

盛霜序趴在地上,項圈卡在他下顎處,越勒越緊,幾乎叫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