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李三郎暴雨進城,張阿公舍身騸豬(第3/4頁)

張知魚不想分:“你家多得是,還要我這幾顆珠子。”

顧慈氣道:“我的和你送的能一樣麽?我吃糕還給你分呢。”

張知魚想起顧家的各種糕點,有些愧疚了,只得也忍痛分了他一顆。

夏姐兒見姐姐分出去了,便將自己的也拿了幾顆出來分給姑姑玩。

李三郎也不在意,還直誇兩個小破孩有他豪邁之風,都說外甥像舅,果然不錯。

雖然大家都覺得他臉皮厚,但李三郎在張家還是很受歡迎的——活潑孩子誰不喜歡,嘴又甜。

當然,只要不是自個兒孩子就成。

李三郎笑著跟張家人打了招呼,將鄉頭帶來的東西甩給姐夫,帶著兩個外甥女就往魚姐兒房裏走。

誰都看得見他手上還提了幾個包袱,但誰也沒吱聲,這是李氏的娘家人,梅姐兒三個有自己的舅舅對李三郎並不親,姊妹幾個就都沒去打擾大哥一家。

晚膳時大夥兒就看到魚姐兒兩姊妹頭上戴了朵款式一樣的紅絹花,不如南水縣裏的精致,卻別有一股子野趣。

李氏清楚沈老娘決不會給弟弟一毛錢,想著那裝肉的袋子裏空下的一大塊兒,放了筷子沉著臉將李三郎帶回屋子問:“東西怎麽來的。”

李三郎笑:“跟流民換的,裏頭有幾個先前還有些肥,逃家還藏了些家資,我在船上吃雞腿給他看見了,就拿東西跟我換。”

李氏氣得七竅生煙,城裏頭誰敢往流民堆鉆?大罵:“你是短命鬼投的胎?見天上趕著找死!”

李三郎道:“他們都起了房子,好好過日子了,不怕他,再說他們不會水,我用竹竿給他們遞過去的,沒靠近。”

李氏瞪他,還敢狡辯!

夏姐兒看得津津有味。

張知魚樂著安慰小舅:“不錯了,是夏姐兒這會兒板子都打十下了。”

夏姐兒冷不防被大姐點名。毛腦袋一下就低下去,眼觀鼻鼻觀心,心頭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李三郎皮糙肉厚,臉比城墻,沒皮沒臉地笑:“大姐準是吃醋沒給你買花戴。”

李氏嘴上一岔氣,嗆了半天才緩過來,李三郎看著姐夫不善的眼神不敢多逗留,拉著兩個孩子就回了屋。

夏姐兒的屋子被收出來讓給了大桃在住,李三郎這次過來就只能跟他擠一個窩,只兩人一人一床被子。

大桃素來心寬,床上多個人也眼睛一閉就開始打呼嚕。

今天小寶被魚姐兒喊著張大郎在城裏轉了一圈,還在衙門做了回客,回家累得險些沒站起來,一直在柴房呼呼大睡,睡到月上枝頭便有些餓,特意出來找大桃打尖。

大桃習慣給小寶留門,長拱嘴輕輕一碰,木門嘎吱嘎吱響了兩聲。

李三郎有些認床,覺睡得輕,一下就醒了。

一睜眼就對上一雙大圓眼睛,清輝撒了滿地,李三郎靜了兩秒,揉了揉眼睛,翻身又躺下去閉著眼睡。

哼哧哼哧的豬哼在他耳邊響起,豬是雜食動物,在鄉頭為此還死過小孩兒。

李三郎側臉偷看了一眼,很好,還是那麽大一頭豬,跳屍一樣炸起來大喊:“姐!這裏有豬妖!姐!快叫姐夫去借只猴子!”

張家亮起了火,一家子都看著嚇得大哭一場,花貓似的李三郎沉默,張阿公問兒媳:“這孩子還沒媳婦兒吧?”

李氏點頭。

張阿公扯著孩子往外走,搖搖頭道:“光棍一生,就是哭包男最大的福氣。”

李三郎摸摸臉。腳步虛浮地往床上一躺,不滿道,他不僅要娶,還要娶跟他姐一樣又漂亮又能幹的!

張知魚給舅舅端來安神湯,怕他驚過頭起熱,李三郎一口喝了,想起那豬,看著魚姐兒贊道:“這才多久不見,你都這樣厲害了,又能看病又能養豬。”

夏姐兒摸摸小舅的頭,見不燙也放心了,笑:“這是去年大姐和阿公騸的,小寶可乖了還能長幾個月呢。”

李三郎道:“這還不是個頭兒?這一豬都頂幾個你了。”

夏姐兒點頭:“小舅,你知道什麽是騸嗎?大姐說雄的都這樣,又乖又容易長肉,你想長得跟小寶一樣大,我去跟阿公說。”

張知魚忍笑。

“不必,不必。”李三郎嚇得郎連連擺手,將兩個丫頭片子一氣攆出去,還跟大桃關了燈睡。

吃這一嚇,又有安神湯在,李三郎好夢到天明。

次日還拉著張阿公打牌,張阿公不好拒絕,又連輸幾把,腸子都悔青了。

他每個月零花就半兩銀子,還得算上中午在外頭吃飯的錢,保和堂是不包飯的,王阿婆回回都給他卡得剛好,李氏就是開館子的,市價門兒清,讓他連個漲價提月錢的借口都沒,可見這幾文錢對他老張多重要!

慈姑使勁戳魚姐兒,暗示她看二郎。

頭都要被阿公擼禿嚕皮了,他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