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第2/3頁)

她知道那本不是她情願如此的,可不代表她只會打掉牙了往肚子裏咽,姜肆不再拖延,拽著她手臂向後一翻,輕而易舉就將她按在了床上。

“你不聽我的話,就先想想自己還有沒有命事後發落我吧!”

秦歸玉以一種非常狼狽的姿勢被她制服,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可她不是完全喪失理智,她知道姜肆話中的威脅。

姜肆看她終於安靜了,繼續道:“不管怎麽說,你現在得了疫病,能救你的只有我,但我也不是非要上趕子救你,只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既然你不想,就想在這裏慢慢等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說完,竟然放開了她,秦歸玉有氣無力地擡頭,看到姜肆竟然真的就這樣轉身離開,一點猶豫也沒有,急著開口道:“你敢不管哀家!”

姜肆腳步一頓,回頭看她,眼底的笑容有些譏諷:“我為什麽不敢,你咒罵我,討厭我,想要殺了我,我難不成是聖人嗎?把你治好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說完她再次扭頭向前。

“站住!”

“站住!”

就在她一只腳快要跨過門檻時,背後床前的人終於服軟了。

“等一等!”秦歸玉手扶著床沿,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形容一下子蒼老了,“哀家錯了……哀家不該這麽對你……”

“你救一救我吧。”

沒人遇上這種病還不害怕的。

更何況她剛經歷一番折磨,在鬼門關處走了一遭,更清楚這種疫病有多恐怖,任何問題跟生死比起來都是小事,臉面,尊嚴,威望,那都是什麽東西!能治好她的病嗎?

她不是在皇宮裏,這裏沒人能幫助她,如果她真的死在這裏了,不管姜肆要遭受什麽樣的後果,吃虧的終究是她。

秦歸玉服軟了,撂下自己面子,跟她說了軟話。

周大夫和子芫都沒想到連太後也被她治敷貼了,前後態度變化那麽快,那麽大。

姜肆轉過身,沒擡腳:“太後娘娘說的是真心話?”

“是!”秦歸玉壓不住怒火,又怕把姜肆氣走,大吼一聲又趕忙澆滅了氣焰,嘆了一口氣,“你是皇帝的妻子,便是哀家的媳婦,哀家難不成還真能殺了你?”

“太後剛才可不是這個態度,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呀。”姜肆不為所動。

“好!算是哀家錯了,哀家已經認了錯,你就原諒哀家吧!”秦歸玉已經別無他法,苦聲哀求。

姜肆沉吟不語,擡腳走過去,秦歸玉臉色漲紅,那一劑藥下去,對她的效果並不似對別人一樣,能立竿見影。

秦歸玉又咳嗽幾聲,姜肆讓她躺下,開始給她施針,這套針法下來,將她身體裏的瘀血都逼了出來,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

折騰到後半夜,秦歸玉的情況才穩定下來,周家父女倆露出喜色,姜肆讓他們快些去休息,把人趕了出去。

人走後,姜肆看向床上躺著的秦歸玉。

“太後為什麽要出宮來醫館?您是怎麽知道皇上在這的?”

秦歸玉露出戒備的神色:“哀家是皇帝的生母,他在哪又如何逃的了我的眼睛,這裏都是染病之人,危機四伏,皇帝本不該呆在這。”

剛把她病情穩定下來,她的態度又回到之前那般不冷不熱了。

姜肆卻道:“是不是有人跟您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秦歸玉神色一怔。

姜肆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將袖子理了理,認真道:“希望太後遇事能多加思考,不要凡事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如果是有人故意跟你透露陛下在這的消息,就說明那個人想讓你知道,需要你知道,借你之手辦成一件對他有利的事情。”

秦歸玉漸漸瞪大了雙眼,心裏不知在想著什麽,姜肆言盡於此,只說讓她好好休息,轉身走了出去,這次沒人再叫住她。

快到四月,夜裏風已經沒那麽徹骨了,涼意掃過,反倒拂去了內心的躁意,姜肆腳步匆匆,臉上還掛著沉甸甸的神色。

回到居住之處時,她余光瞥到溫暖的燈火,擡頭一看,才發現燈火未熄,門前站著一個人,負手而立,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姜肆說不清看到他的時候心裏是暖還是疼,她快步走過去,跑到他身前推他:“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麽還不睡?”

雖然是埋怨的語氣,但言語中還帶了幾分寵溺,蕭持從善如流被她推進去,這次竟然沒有花時間逗她,只是道:“睡不著。”

當然睡不著了,柏靈院的那個人,怎麽說也是他生身母親。

就算沒有情義,但不代表她不會再牽動他的心神。

蕭持也是一個人那,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實心的石頭,他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

姜肆把柏靈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包括她言語上對太後的不敬和威脅,蕭持靜靜聽著,有時會皺緊眉頭,比如說到太後罵她那些話的時候,有時又面無表情,就好像那些事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