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5章 害群之馬(第2/3頁)

林晧然如今掌握著最完備的情報網,卻是不可能真會陷於被動局面中,便是望著眾官員侃侃而談道:“皇後跟陛下的關系不睦想必諸位早已經心知肚明,而早前皇後竟然在寢宮的床縫中發現了生女符咒。只是皇後仁德,並沒有就此事進行聲張,但亦害怕背後之人變本加厲謀害她及胎中龍種,故而才以防不測要了我家的信鴿!”頓了頓,他望向張守正滿臉認真地道:“事關皇後的安危,事關皇嫡子之事,我林晧然無愧於心!若是張尚書真認為我做錯了,你可以上疏彈劾於我,而我亦可以承擔此罪責!只是皇後先是被人下了生女符咒,後又遭遇困於宮中,我想知道此等行徑比我夫人跟皇後通信又當如何?”

張居正聽到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釋後,卻是深深地嘆息一聲,發現他們的所有的謀算當真是班門弄斧了。

“林夫人跟皇後本就是情同姐妹,此事早已經人盡皆知!現在身處宮中如此限險,若是林閣老此舉有罪,老夫願一並承擔!”林燫看到事情的緣由,當即便是表態地道。

“不錯!若不是有此信鴿,我等今日還蒙在鼓裏!若是要承擔罪責,老夫亦願意一並承擔!”郭樸當即附和,而後矛頭指向張守直和張居正道:“只是何人下生女符咒,又是何人欲謀害皇後及皇後肚中的龍種,此事亦得查核清楚,更應當幕後之人碎屍萬段!”

一時間,包括李春芳在內的官員都已經有了抉擇,大家亦是紛紛表示願意跟林晧然一起擔責。

盡管林家的行徑有所不妥,但從整個事件來看,林家已然是皇後乃皇後肚裏龍種的“外援”。若是皇後此次能夠誕下皇嫡子,林家無疑是大明的功臣。

“此事確實是在下思慮不周,還請林閣老海涵!”張居正猶豫了一下,亦是果斷做出抉擇地道。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實皇後是否誕下皇嫡子,但林家跟皇後的信鴿往來的舉動,他確實沒有理由再行攻擊。

張守直鄙夷地望了一眼張居正,顯得理直氣壯地道:“我張守直忠於皇上,做事亦無愧於心,跟你們亦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先行告辭了!”

“皇後正在生產,作為臣子焉能此時離開?”李春芳看到張守直竟然還想揪著林晧然的小辮子不放,便是沉聲地道。

“此次不過是皇嫡女出生,犯不著滿朝的重臣都在此吧?”張守直心知此次已經跟林晧然為首的文官集團撕破臉,亦是破罐破摔地道。

林燫等官員聽到這話,頓時嘴都氣歪了。在大家心心念念皇後誕下皇嫡子之時,這貨竟然詛咒皇後生皇嫡女,這簡直就是官場的敗類。

林晧然將張守直的囂張看在眼裏,看著他舉步便是要離開,卻是淡淡地出言道:“張尚書,請留步!”

“林閣老,下官還得回家澆花呢?卻不知有何指教?”張守直對林晧然同樣不再尊敬,顯得不屑地道。

朱衡等官員心裏極是痛恨張守直的傲慢和無禮,此時則是好奇地望向林晧然。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水,顯得語出驚人地道:“張尚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主持顯陵祾恩殿期間貪墨之事,卻不知是你自己主動向皇上坦白,還是由我向皇上揭發於你呢?”

咦?

在場的官員聽到這話,卻是紛紛望向了張守直。只是很多官員倒不意外,雖然他們手裏沒有證據,但都猜到張守直此人的手腳不幹凈。

“林若愚,你休要如此含血憤人!”張守直像是被踩了尾巴般,憤怒地指著林晧然道。

林晧然擡眼打量著氣急敗壞的張守直,卻是淡淡地說道:“七十三萬兩的造價,你通過各種手段大概貪得八萬八千兩,不知數額可對?”

張守直聽到這個數額的時候,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亦是意識到林晧然並不是瞎猜,而是早已經掌握了真憑實據。

朱衡等官員看到張守直這個反應,當即便知道林晧然所言不虛。

“你……你這是挾公報私,想要大權獨攬!”張守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卻是對林晧然進行指責道。

林晧然深知一些事情不宜做得太過,特別現在滿朝幾乎都是他的人,確實不宜對徐階僅剩的核心成員“趕盡殺絕”,否則會招來朝堂的非議。

另外,他終究不是妹妹那種眼睛容不得沙子的人,貪墨是這時代官場的風氣,肅貪亦容易讓他在底層的官員群體中失分。

正是如此,盡管他早已經掌握了張守直的罪證,甚至還有其他官員貪墨的罪證,卻是一直隱而不發。

只是這一次,時機已然到了。不說張守直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單是他剛剛的這一份囂張,便沒有人再指責自己的不是,亦是有足夠理由除掉這匹害群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