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9章 家族恩怨史(第2/3頁)

江振興是一個野心勃勃之人,亦是不負重望。在接任新家主後,他將江家的產業進一步做大,成為粵西乃至兩廣都有名的鹽商。

江振業原本想要走科舉路線,從而開創屬於他的新天地。只是奈何資歷平平,僅僅考取一個生員的功名,幾次兵敗鄉試便斷了仕途的念頭。

他深知的經商天賦和手腕遠遠不如江振興,故而亦是無奈接受成為旁枝的事實。只是他的能力亦是不差,雖然不像江振興那般敢想敢拼,但經營亦是有章有法,很快擁有屬於自己不錯的酒樓產業。

不過在機緣巧合下,他意外得知江振興跟紅旗幫有著密切的往來,更是打聽到江振興不育的事實。

江振興亦是萌生了“奪回”家主之位的想法,打算借著這兩個事情一舉扳倒長房,更是直接付諸行動。

由此可見,僅僅是江振興私通紅旗幫還不足以讓江振業動手,此事還需要江月白無法繼承家業的大前提。

江月白的思路亦是通暢起來,顯得喃喃自語地道:“三叔正是知道我不能繼承我父親的產業,所以他才選擇出手,選擇找談愷大義滅親!”

塵封十余年的真相已然全部揭露開來,這是一場家族的利益之爭。

江振業為了奪得家主之位,選擇揭發江振興跟紅旗幫往來過密的事情,更是準備抖出江振興不舉從而剝取江月白的繼承權。

只是事情終究並沒有如他所願,甚至為此還遭來了殺身之禍。

他派人向時任廣東巡撫談愷遞交狀子的時候,卻是被時任談愷幕僚的江月白所截獲,江月白更是將這個事情告訴了江振興。

作為紅旗幫幫主的江振興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在江振業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便已經將江振興直接滅口,江振興更是偽造了江振業前往瓊州遇到海盜的謊言。

事情誰對誰錯已然不重要,這又是一部家族內部的恩怨史。

“所以你該死,你們父子全都該死!”江榮華看到越來越虛弱的江月白,顯得十分痛恨地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知道他父親並不是一個高尚的人,但身為人子,特別父親遭到如此的命運,又豈能寬恕江振興和江月白的罪行呢?

江月白知道江榮華為了復仇已經準備了很久,卻是不可能再有人前來拯救自己,不由得無力地跌坐在墻角邊,他的手已經沒有力氣按著自己不斷冒血的傷口,知道自己今晚已經是難逃一死。

一個被他叫了三十年的男人,為了這個男人還讓他的仕途被迫中斷四年之久,而今卻告訴他那個男人並非他的親生父親,這讓他亦是有些接受不了。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回憶了自己的一生。出生在一個鹽商之家,由於自己從小聰明伶俐,加之生得唇紅齒白,毅然是天之驕子般。

只是從那一次院試被人敲了悶棍開始,似乎一切都驟然改變。

盡管他次年考取了鄉試解元,然後赴京金榜題名,但進入仕途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特別他加入的翰林院修檢廳處處都是林晧然的影子。

本以為攀上徐家的高枝,結果卻被徐階那頭老狐狸所利用,成為了徐階博取功名的犧牲品,進而被分配到了南京養老院。

到了如今,他眼看著孝期後的差事有了指望,結果卻是東窗事發,他當年所做的事情被江榮華翻了出來。

江月白雖然一直覺得自己比林晧然要厲害千倍萬倍,但自己的人生似乎沒有想象中那般美好,甚至還透露了幾分悲劇色彩。

既然他的父親不是江振興,那麽他的父母又是誰呢?

只是隨著他喘息越來越困難,厚重的眼皮緩緩地閉上,這一切似乎又成了新的謎題,亦或者是一個永遠無法揭開的秘密。

外面的暴雨不再那般的暴躁,不知何時已經由大轉小。

四名手持著火把的黑衣人進來,手裏的火把將這個房間照得更加敞亮,照得江月白的臉更顯蒼白。

江榮華居高臨下地看著痛苦不堪的江月白,此時並沒有大仇得報的興奮感,更多是一種將事情劃上句號的解脫。

卻不論是為了自己復仇,還是為了聯合商團繼續更好地隱藏在這個腐朽王朝之中,江月白其實都要死掉。

今晚他既是為了復仇而來,亦是為聯合商團除掉這個試圖揭開聯合商團神秘面紗的敵人,今晚將再無江月白此人。

他當年踏上東海島的時候,已然不再相信仁義道德那一套,更多還是考慮著生存法則,如何才能夠更好地生存。

經過這麽多年的相處,他跟聯合商團已經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在這裏他收獲了友情,甚至是親情。

只是不管是哪個王朝,由誰來做皇帝,都不會允許他們這一個富可敵國的商團存在,所以聯合商團的最大敵人一直都是大明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