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0章 最後殺招(第2/3頁)

琨其罪在官失職,居臣不忠,為子不孝,臣特請皇上給琨予以嚴懲,免職而戍邊,以清國本。

……

這一份只有三百多字的奏疏,卻是將徐琨的種種惡行揭露了出來,已然是一記重棍砸在徐琨的後腦勺上。

李春芳將這份顯得平實的奏疏看完,先是用同情的眼神望了一眼徐階,而後則是眼神復雜地望向林晧然。

雖然他至今都不明白吳時來為何會肯上這一道奏疏,但這一道奏疏一旦公布出去,而疏中的內容屬實的話,那麽徐階亦得要受到牽連。

在他們官員能夠得到朝廷“封妻蔭子”賞賜的同時,亦是要承擔兒子犯錯所帶來的嚴重後果,很多官員便是被自己的兒子所累。

正是如此,一旦徐琨的罪行被證實,那麽徐階必定要受到牽制,而這亦是為何徐階會失態的根本原因。

郭樸輕輕地咳嗽一聲,顯得不滿地瞪了一眼正在出神的李春芳。

李春芳這才驚覺過來,雖然心裏很是無可奈何,但還是按規矩將手中的奏疏交給司值郎傳遞給郭樸。

郭樸看過奏疏的內容後,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而後又通過司值郎將奏疏交給了林晧然。

林晧然將茶盞放下,接過奏疏便是粗略地掃了一眼,而後按規矩傳遞給陳以勤,只是眼睛閃過一抹決然。

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努力,他終究是一步步瓦解徐階的龜甲,進而尋得破綻狠狠地捅上了這麽一刀。

倒不是他不想早些除掉徐階,而是徐階從來都不僅僅是一個首輔,而是一個強大團體的領袖,甚至他還默默地影響著大明後面幾十年的走向。

在原本的歷史中,徐階離開首輔的位置後,卻是由李春芳來接任。雖然經歷了高拱的變數,但後面則是張居正和張四維等。

縱使徐階遭到海瑞的變數而晚節不保,但直到萬歷朝生辰之時,萬歷還派太監進行親切慰問,可謂是官場的一棵常青樹。

面對著這麽一個難纏的對手,他深知欲速則不達,亦是按計劃一步步推進。直到將徐階逼到墻角之時,他再給徐階一個致命一擊。

好在,他的計劃進展得還算順利,尋到了徐琨這一個破綻,卻是借此先將徐階首輔的寶座踢下去。

門外的陽光燦爛,但這裏透著絲絲的涼意。

“竊弄父權?”

張居正看完這一份奏疏的內容,卻是知道王軍的上疏彈劾不過是一個造勢,真正的殺招無疑是吳時來的這一份奏疏,亦是從中看到了最關鍵的指控。

竊弄父權是當年鄒應龍對小閣老嚴世蕃的指控,只是歷史仿佛重演一般,現在這項指控卻落在徐琨身上。

當年的嚴世藩正是受到這一個指控,而後三司查出嚴世蕃貪墨的事實,最終被朝廷判處戍邊雷州。

若是證實吳時來這些指控屬實,那麽徐階已然是遭受嚴嵩同樣的命運,卻是要因此事而被朝廷亟令休退。

只是他心裏感到十分的困惑,按說吳時來當年冒著如此風險而“倒嚴”,無疑是忠於自己的老師的,但為何如今會捅上這一刀呢?

一念至此,他不由得想起吳時來戍邊的地方是廣西橫州,卻是用懷疑的目光望向林晧然,會不會是在吳時來戍邊期間被林晧然抓到什麽把柄了。

其實何止是張居正,徐階和李春芳同樣十分的困惑,特別徐階簡直是想要用眼睛將林晧然給瞪死。

林晧然輕啐了一口熱茶水,便是擡頭望向徐階詢問道:“元輔,雖然咱們現在不可輕信吳時來的一面之詞,但你恐怕不能再像前些天那般讓皇上將奏疏留中,而是需要向皇上一個說法了!”

郭樸和陳以勤輕輕地點頭,同時目光堅定地望向徐階。

“賣官鬻爵?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徐階冷哼一聲,當即便回應道。

林晧然將手中的茶盞放下,卻是認真地詢問道:“如麽說來,元輔認為這是吳時來構陷令公子?”

李春芳和張居正默默地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扭頭望向徐階。

“當然!此事皆為吳時來編造,吾兒定然不會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徐階打定主意護住自己兒子,當即便是堅定地表態道。

林晧然倒不跟徐階爭執,顯得雲淡風輕地說道:“既然元輔認為是編造,咱們便票擬由三司進行查證,可好?”頓了頓,他又是補充道:“據我所知,徐琨確定沒少往教坊司跑,而他收受郭諫臣三千兩銀票一事,我亦是有所耳聞呢!”

這……

李春芳聽到這一番話,當即便知道林晧然此次是有備而來,而郭諫臣的事情無疑足夠讓徐琨摔落萬丈深淵。

且不說徐琨有沒有竊弄父權,單是賣官鬻爵,徐琨便已經是在劫難逃,而徐階定然是要牽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