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KA SHA DI KA(第2/3頁)

嚴刑拷打下,殷北卿父親拒不承認自己有過出軌行為,但那被當成他包庇情人的證據,第二天,他淩遲過的屍體就被掛在城墻,以儆效尤。

父親死後,殷北卿的日子更加難過,她被當做是失貞不潔的產物,被所有人當肮臟的垃圾厭惡遠離。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在她年紀又大一些的時候,不知哪兒流傳出一則預言,說這片大陸將會有一個千年禍害降臨,會有成千上百的人因為她死去,國家隕落民不聊生,而“她”的特征,就是雙獸魂。

很快無數人聞聲而來,含著替天行道的口號要取殷北卿性命。

她次次死裏逃生,頻繁的打鬥中魂力被鍛煉得越發渾厚,性格也在這種環境中一點點變得扭曲。

她痛恨那些傷害和侮辱自己的人,但心底最深處,卻也可悲得認同她們的話,覺得自己不幹凈。

也因為這深層次的自卑心理,殷北卿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另外一只獸魂。

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兩只獸魂,但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另外一只獸魂長什麽樣,除了她自己。

方才顏鈺見過的巨蟒媯蘞是殷北卿的第一只獸魂,而她的第二只獸魂是只渾身血紅翅膀上有金紋的蝴蝶,名喚姬蕪,它輕輕扇動翅膀就有將參天大樹連根拔起的力量,很強大,但對魂力的消耗也很大,除非迫不得已,殷北卿不會用,但只要用了,為了保守秘密就絕對不留生口。

可顏鈺剛才做的那個手勢,分明是知道些什麽。

見殷北卿在猶豫,顏鈺又開口了,“您一直在找藺鶴歸對吧,只要您願意留我一條性命,我即刻帶您去尋她,我與她有過些來往,她或許能賣我一個人情。”

可能除了記憶力驚人以外,顏鈺的第二個技能就是面不改色地睜眼說瞎話。

她一個剛穿越過來的人哪裏可能和藺鶴歸有什麽交情,頂多在書裏了解過她的秉性喜好,只是為了保命才不得不這麽說。

殷北卿的兩只獸魂屬性相克,人人都說她撐不到成年就會被兩只獸魂瓜分完魂力爆體而亡,可她卻硬生生撐下來了,只不過現在的殷北卿還只馴服了媯蘞,姬蕪無時無刻不在她體內瘋狂反抗,並且還不斷吸取她的魂力,也就導致現在殷北卿的狀態有些虛弱。

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將其中一顆獸獸魂珠吐出,放置在寶器中封印,每七天蛻皮之時才會去取出吞回孵化,周而復始。

用一個形容,殷北卿的身體現在就像個快要被內容物沖破的容器,獸魂的魂力增強她的痛苦也隨之加劇,因為嘗試過各種方法作用都不大,承受也即將到達臨界值,殷北卿這才把主意打到傳說中那位神醫藺鶴歸頭上。

醫術在這個世界也被稱為禦術,金國擅禦術者少之又少,藺鶴歸是其中佼佼者,但她性情孤僻,常年在外雲遊,金錢利益權勢任何一樣都難能引她出手摻和世事。

要說有什麽能讓她出一次手,或許也只有人情這個法子,但聽聞她一向獨來獨往,什麽時候又和這病秧子有了交集。

殷北卿睨著面前的顏鈺,她一臉胸有成竹,字字鏗鏘有力,也許是這幅淡然篤定的模樣,讓她無論說什麽聽著可信度都很高。

饒是識人無數的殷北卿都半腳踏入了圈套。

近段時間體內的皇蛾越發□□,即便是七天循環一次,她的身體都難以承受,可如果長時間將獸魂放置體外,它就會因為失去寄生體而枯竭死亡。

爆體而亡,和失去獸魂,哪一個都不是殷北卿想要的,權衡之下似乎只有相信顏鈺這一條路可選。

“我怎麽知道這不是你的緩兵之計,只要出了這個谷,外面就一大堆你的救兵等著我。”

“小女已是被滿門抄斬的孤女,孤立無援,哪有什麽能耐去搬救兵,況且這瑯叠谷又什麽風吹草動還能瞞過您的眼?”顏鈺擡起頭,眼底一覽無余的清澈,“請谷主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幫助你。”

顏鈺想求生路不假,但也確實心疼女主。

如果她一開始就找藺鶴歸治好了身子,沒有被男主哄騙沒有被男主偷走獸獸魂珠,肯定就不會有後面那些糟心的事情也不會黑化,顏鈺作為知情者,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殷北卿步入歧途。

殷北卿沒說話,她在思考,但不是在思考顏鈺話語的可信度,而是糾結於她身上的那份分裂感。

無論顏鈺多麽努力的偽裝,在她身上都看不到半點對自己所謂的仰慕之情,甚至連她講到自己死去的家人的時候,也沒有尋常人該有的崩潰和傷心,正要說那是什麽樣的一種情緒……

同情憐憫?

甚至當她說出那句“請谷主相信我,我真的很想幫助你”同樣也用得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殷北卿低頭捏合了一下拳頭,看著自己手心那道幾乎深入骨髓的刀疤,嘴角輕輕揚起,這次連侍女都把不準她是什麽意思了,手裏的劍不知道該不該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