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欺騙、有多不要臉?
顧闕醒來, 顏珞早就走了,日落黃昏,她睡了很久, 翻過身子, 渾然都軟綿綿,使不上力氣。
詢問顏去處,沒人知曉, 只知道鬼鬼吱吱各駕一輛馬車走了。
同時, 陸松深刻體會一詞:同流合汙。
從前,他經顏相提拔坐上了刑部尚書的位置, 覺得這個位置應該是自己。自己資歷老,是刑部裏的老人了, 坐上以後, 頭疼欲裂,要管的事情太多,領著一部, 還要與人處處周旋。
尤其是廢帝登基後,大小事情太多, 火.藥案一起接著一起,沒完沒了, 好不容易捱過了火.藥案,新帝登基。
更要命的是知曉了廢帝與太後的秘密。
寢食難安!
今日, 又是同流合汙的一日。
陸松閉上眼睛, 牢房內陰冷, 站著深處, 更是讓人瑟瑟發抖。
顏珞來時, 他睜開眼睛, 笑了笑,“您來了。”
“人在裏面?”顏珞從袖袋裏取出一只荷包遞給他。
荷包並不是什麽定情信物,而是一張大額銀票。陸松家裏人多,缺錢,顏珞憐他跟著自己,常有接濟。
看到銀票,陸松眉開眼笑,道:“讓您費心了。”
“人在裏面,可醒了?”顏珞看向最深處的牢房。
陸松頷首:“醒了,不知自己在刑部,下官鬥膽,您是要做什麽呢?”
“玩一玩罷了。”顏珞抱著手爐朝著那間牢房走去。
刑部的有各種牢房,平民與貴族不同,簡單的犯人與重要的犯人都是分開的,而最裏面的機關重重,一般人無法靠近。光開門的鑰匙都有好幾把,放在不同的獄卒身上。
獄卒們湊在一起,打開門,顏珞慢悠悠地進去了。
牢內太冷了,顏珞凍得腳都麻木了,進去後,她看了一眼嶄新的墻壁,嘆道:“你這裏可比趙詮當時住的舒服多了。”
趙詮是誰?
魏國公從角落裏爬了起來,臉頰肌肉顫動,顏珞輕笑:“應該喚您齊王了。太後胞弟通敵,證據確鑿,太後不信,一味追封你為王,群臣憤怒,皆為不恥。”
看著面前姣好的臉龐,齊王的記憶一瞬間拉到了過去,趙詮逃出來後,懷章王放他一條生路,並非出自憐憫,而是要控制所有人。
趙詮是懷章王最後的底牌,他害怕先帝會殺人滅口,故意將這個禍害放出去,所有人都找不到。
趙詮走後,文帝陛下就病了,一病不起,纏綿病榻半月,就撒手人寰。
當時的武王也就是先帝陛下做了新帝,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在找趙詮,可趙詮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遍尋不見。
先帝失望,但並沒有放棄,直到死了,也沒找到。
原本以為隨著先帝駕崩,那段往事就會煙消雲散,可面前不過二十二歲的丞相竟然知曉趙詮的名字。
這也就意味著當年的秘密揭露了,大咧咧地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齊王震驚,怔怔地看著顏珞,他怕自己一開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他不說,顏珞不急,平靜地笑了笑,溫暖如春陽,道:“你怕什麽,你參與了嗎?”
“你參與什麽?比如去找揚州瘦馬,親自送給你的長姐?”顏珞微笑。
顏珞的笑容毫無雜質,眼內明亮純澈,可依舊嚇得齊王瑟瑟,“你、你怎麽找到趙詮的。”
“我找了十幾年呢。”顏珞笑道,顏家三爺留下的人脈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找到趙詮。
做了這麽一件事足矣。
齊王眼中映著淺笑的女子,一瞬間,打了寒顫,問道:“你是文帝陛下的人、還是你是霍家的人……”
“不對,你是顏家的人,你入宮做伴讀的時候,我瞧見了你,瘦得脫了形,沒人樣……”
“對,你是顏家的姑娘。”
他語無倫次,顏珞情緒平靜,看著他慌張失錯、惶恐不安,太有意思了。
其實,還是湘王最精彩,父子爭執,老子為活命,親手殺了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湘王可是連畜生都不如。
她愛笑,眼下就忍不住一直在笑,笑靨好看。
她憐憫地告訴面前的男人:“我是瓊琚公主。”
“什麽……”齊王擡首,雙眸圓瞪,死死看著顏珞,“她死了、死了、先帝說你死了……”
“可我活著呀,你要死了。”顏珞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齊王頭疼得要死,望著那張傾城的臉頰,不敢呼吸,待想明白後,忽而大叫起來:“顏三用自己的女兒換了你出來、不、不對,沒有人肯舍得自己的女兒、不可能的。”
顏三是顏家三老爺,年輕時也是皇子伴讀,眾人玩在一起,家裏大小的事情都知曉。
顏三跟著先帝辦事,事情辦得很好,步步高升,後來成了先帝的隨從。
武王跟前的隨從並非是你想做就做的,當年的事情,顏三也有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