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4/5頁)
她低下頭,沈姝把腳放到她腿上。
摸了下沈姝的腳背:“好涼啊,去睡覺?”
沈姝:“你今天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今天回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
徐瑾曼默了默,掀開上衣衣擺,把沈姝的腳罩住。
沈姝微微驚詫:“傻呀?冷不冷?”
想縮回去被徐瑾曼捏住:“別動,捂一會兒,腳太涼不好。”
沈姝的腳一到這個時節就總是冷的,徐瑾曼和她不一樣,這時候哪兒都是熱乎乎的。所以她睡覺喜歡鉆到徐瑾曼的懷裏。
沈姝的腳指頭在柔軟溫熱中,想要融化了一樣。
她的目光從被睡衣包裹的腳,上移到徐瑾曼的心口,她的腳趾往上擡了擡。
徐瑾曼登時低哼一聲,將她腳按住。
“姝姝。”徐瑾曼無奈。
沈姝不鬧了,輕輕勾了下唇道:“說吧。”
徐瑾曼緘默少許,凝著沈姝的那雙漂亮的眼睛,輕聲說:“我下個月要去一趟渠城。”
沈姝聽到那個名字,臉色微變。
自從和徐瑾曼分開那陣,再和好之後,她們就默契的沒再提過關於徐家或者渠城的任何事。
其實她們都知道,這件事總要說開。
否則會像一個很小的結在二人心裏,總是顧忌。
沈姝只是不願意去想過去的事,沒有人知道,在得知真相後的多少個夜晚,她都因為被那夢魘般的小時候折磨的難以入睡。
那些人,無論是把她賣掉的親生母親,還是後來在徐家經歷的那些磋磨,都令她感到無比後怕和恐懼。
只要一想起來,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時候。
孤立無援。
摔在冰冷的石板,面對著黑夜,面對著那個如惡魔一樣虐待她的女人,面對那無窮無盡的長街,還有永遠跑不出去的小鎮——
徐瑾曼看到沈姝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把沈姝腳暫時從衣擺拿出,往沈姝身體靠近,手臂穿過腰身把人一把抱住。
“不說了。”
“你說吧,我要聽。”沈姝臉貼著徐瑾曼的肩膀,仿佛只要徐瑾曼抱著她,她就可以承受。“我要知道你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黎藍跟我一起去,我的作用只是帶個路。”
徐瑾曼稍稍思考,把和黎藍的安排跟沈姝說了一遍。
沈姝有幾秒鐘沒說話。
徐瑾曼擡手捏捏她的後頸,是安撫的動作。
沈姝環抱著徐瑾曼:“我不想你去,但是我知道你應該去。”
徐瑾曼也一定會去。
徐瑾曼把人松開:“太晚了,睡覺。”
沈姝不肯動,看著她。
徐瑾曼輕笑,彎腰把人抱起來。
二人躺到床上,徐瑾曼用腳去捂著沈姝的腳。
沈姝的臉貼在徐瑾曼柔軟的心口,忽然張嘴咬了一下,徐瑾曼呼吸微沉,捏捏沈姝的耳垂說:“乖,你四點就要起來,今天不做了。”
沈姝也是累的,她只是想親近,但徐瑾曼這麽說她便真的不動了。
就那麽靠著人沒一會兒便睡過去。
沈姝睡的並不安穩。
臨睡前的記憶會在人的大腦裏形成意識,惶恐的感覺幾乎在她陷入睡眠的瞬間便席卷而來。
像海浪迎面將人打入海底的那一刻。
像兇惡的野獸朝人張開獠牙的那一刻。
心慌,驚懼死死追著她跑。
沈姝回到記憶裏那個四合院。
肥碩的女人把她摔在地上,腳和拳頭落在她的身上。
打她的時候,她疼得淚眼模糊,因為被女人堵著嘴,哭不出任何聲音。
她趴在地上,哭的快要窒息,眼淚中看到水缸後面躲著一個小女孩兒。
本能的想向那個人求助,即便知道那也是一個和她小的人。
實際上,此刻無論是誰,她都會將對方當成那根懸崖峭壁上的救命繩。
救救我。
救救我。
她的內心在哭泣,在嘶喊,在祈求。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疼得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藏在水缸後的小女孩兒突然站起來,然後打她的人停下了拳腳。
女人罵罵咧咧朝著那個小女孩兒走去。
那肥碩的身軀就像一只巨大的野獸,正踩著同樣寬大的獸足,一步步離開,朝著另一個目標走去。
有雨滴砸下來,她感覺野獸的每一步都在心裏震動。
就這麽幾秒鐘的時間裏,晴天眨眼潮濕,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下來,和她的眼淚混在一起。
她朦朧間,看到女人把小女孩兒丟進了水缸……
她知道,是那個小女孩兒幫了她,為她承受了之後的痛苦。
她想看清那張臉,但是怎麽努力都只是一片模糊。
畫面一轉。
黑暗的房間裏,外面下著雨,她縮在濕冷的地面上,瑟瑟發抖。
她的身體很疼,肚子也很疼。
門忽然從外打開一絲縫隙,她看到白天的那個小女孩兒朝她走過來,背著微光,伸出手:“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