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劍走偏鋒

幽暗地底的廣場上,長明燈的微光,照亮了高大墓門和門前的四人一鳥。

身著赤色鎧甲的屈乾辰,聽見那名不知名女修的言語,瞳孔微微一縮。

屈乾辰對著白骨拜師,拿走地底洞府裏的機緣,自然知道那位沒見過面的師父有多厲害,也清楚‘天機殿’的傳承有多久遠。

按照得來的功法、書卷裏的描述來看,天機殿的歷史,能追溯到長生道被斬斷之前,當代修行道能和其拼歷史淵源的仙家宗門,估計不到一手之數,而且大半都沒落了。

屈乾辰的家族不過短短三百年歷史,說出去都沒幾個人知道,若是能重新豎起‘天機殿’的招牌,以正統繼承人的身份,在修行道行走,那地位可就不是雲泥之別能形容。

光是‘天機殿當代殿主’的名號,都比‘屈家家主’響亮百倍,去道家祖庭、絕劍仙宗等豪門做客,豪門老祖都不會瞧不起你,如果往日有淵源,指不定還會禮待三分,坐在一起聊聊祖上的光輝歲月。

屈乾辰當年也想過把‘天機殿’的招牌掛起來,但沒那個本事,說自己是天機殿正統傳人也沒人信,信了引來的也是窺伺上古傳承的禍患,以他的實力根本扛不起這麽大的名頭。

眼前這麽小婦人仙尊,說‘給他重新立起‘天機殿’招牌的資格’,意思自然是他只要打贏了,就扶持他開宗立派,在九洲大地紮根。

小婦人是否能做到,屈乾辰並不懷疑,因為小婦人看氣度是‘劍妖左慈’的師長,或者能管住男人的媳婦。

能壓住這等妖孽的女人,身份絕對高的嚇人,給他塊風水寶地建立個小宗門,確實是一句話的事情。

至於他能不能打贏劍妖左慈?

一個劍修罷了,殺力確實驚人,但防護、續航、恢復能力全是弱項,之所以被道家祖庭瞧不上,就是因為這玩意過剛易折。

屈乾辰道行半步玉階,不如落劍山韓松,但有‘仙王鎧’傍身。

劍修的‘同境一劍破萬法’,前提條件是對方沒有法寶仙兵護體,而屈乾辰身上的就是天機殿傳承下來的寶甲,具體品階他不清楚,但絕對比尋常法寶強橫;這玩意對劍修來說就是‘父親背心’,遇上了他和遇見親爹區別不大。

劍修一旦沒法破防,就成了脆皮紙老虎,他站著讓左淩泉先出兩劍再還手又如何?

屈乾辰站在墓門之前,望向上官老祖,沉聲道:

“閣下好大的氣魄,不過您太小看我屈乾辰了。待會打趴下左劍仙,希望閣下能履行諾言,而不是惱羞成怒。”

上官老祖平淡道:“天機殿的傳承不弱於世間任何宗門,本尊也想看看你掌握了幾分火候。”

屈乾辰眼底顯出幾分傲意,面甲重新蓋在了臉上,緩步走下台階:

“若是閣下出手,屈某可能會忌憚,但劍妖左慈一個劍修,屈某還真不放在眼裏。”

左淩泉其實對兩人的對話聽得不明不白,見屈乾辰不把他放在眼裏,才微微皺眉,手按劍柄來到台階之前:

“你確定敢接我一劍?”

屈乾辰拿到這套仙王鎧後,就沒正兒八經顯擺過此甲的霸道威力,挺想站在這裏讓劍妖左慈戳一劍。

但屈乾辰從一介散修爬到世家家主,不是沒腦子的智障,知道劍修邪門,敢用腦袋試對面劍快不快的人,基本都落得了‘生的偉大、死的奇葩’的結局,所以沒幹這蠢事。

屈乾辰在地下廣場上站定,身上的鎧甲泛起紅色流光,如同血液在鎧甲內部流淌,擡起雙爪:

“屈某有何不敢,就怕左劍仙空有通神劍術,卻摸不到屈某的衣角。”

左淩泉見此也不多說,右手握住劍柄,雙腳一前一後,擺出了拔劍的起手式。

上官老祖了解天機殿和仙王鎧的底細,見左淩泉有點托大,開口提醒:

“仙王鎧是天機殿祖傳的至寶,以麒麟血鍛造,免疫水土二法,不懼神兵利刃,你別掉以輕心。”

上官老祖說這話,顯然是怕左淩泉又和打‘神門’一樣,用劍去戳鐵皮王八。

即便仗著仙劍能戳破,付出的代價也是事倍功半,萬一把玄冥劍傷了,更是得不償失。

鐵簇府成套的破甲技,左淩泉這次出來,還專門帶了幾柄‘打神鐧’,這時候就該換兵器。

但左淩泉有時候,確實耿直得像塊榆木疙瘩,握住劍柄雙目鎖定對手,估計連她說什麽都沒聽,更不用提換鐵簇府武學對敵。

上官老祖見此有些無奈,覺得還不如讓秋桃上去拿錘子砸。

空曠的地底廣場,陷入了刹那的寂靜,兩股強橫氣勢,也在節節攀升。

左淩泉不動如山,望著對手神色寧靜。

屈乾辰渾身包裹在赤色鎧甲之內,因為通過傳聞,對左淩泉的劍術風格有所了解,沒給對方尋找機會一擊必殺的時間,心念一動,胸口的獸面護心鏡便化為活物,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