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在幹啥?!(第3/5頁)

左淩泉滿眼贊賞:“大開眼界,很好聽。”

謝秋桃有些不滿意,笑眯眯道:

“這誇獎好沒誠意,左公子,你不是會吟詩嗎,我彈這麽賣力,你不得即興賦詩一首誇誇?”

湯靜煣也是點頭:“是啊,這種文縐縐的場合,來都來了總得湊個熱鬧吧,要不你也上去吟個詩?”

“是啊是啊……”

“嘰~”

左淩泉那會吟詩作對,不過秋桃眼神這麽熱切,他略微琢磨,還是文縐縐來了句:

“嗯……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抑……後面忘了。”

謝秋桃眼巴巴等著,很是掃興:

“好歹想一首完整的嗎,也不一定非得評價曲子,贊揚美貌呀、形容風景呀,都可以。”

“那行,嗯……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詩倒是不錯……不過這裏有鵝嗎?團子不算,它沒脖子……”

“嘰?”

“好吧,那就換一個……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嗯~這還差不多,就是聽起來不像是說我……”

“呵呵……”

……

——

三人談笑之間,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太陽升至高空,千秋樂府的府主,登上夔鼓島上的鼓樓,擂響了那面帶有宗門徽記的巨鼓:

咚咚咚——

鼓聲如雷,遠傳百裏,聚集在禮樂宮附近的修士,也停下了交談,望向了夔鼓島的樂府正殿。

樂府中秋會,是修行道少見的文藝交流場合,看不到太多修行道的天之驕子,但把琴棋書畫等行道玩到登峰造極的大家數不勝數。

左淩泉天賦再好,在這裏也只是個門外漢,除開旁觀聽個響、看看養眼的仙子,也做不了什麽。

三人過來的目的,是看屈家的那張古琴,而負責彈琴的三竹先生,作為此次中秋會的重要來賓,被安排在了晚上,在此之前都是各種名家上場展示所學。

左淩泉和謝秋桃起初站在望月潭旁觀,後來團子肚子餓了,就找了個僻靜的亭子,坐在其中邊吃邊看,就和參加晚會差不多。

就這麽等了一整天,到了夜幕降臨,靜煣臀兒似的白月亮從湖面升起,正戲終於開場了。

萬眾矚目之下,頭發花白的三竹先生,登上了湖心與水面齊平的平台,在月光與燈光的襯托下,彈起了那張名氣頗大的古琴。

咚~~咚~~

琴聲悠揚,曲意高寡。

左淩泉安靜旁聽,聽了半天……沒聽懂。

他轉眼看向旁邊的謝秋桃:“這就是仙品琴?感覺還沒你彈棉花好聽。”

謝秋桃算是音律一道的半個行家,搖了搖頭:

“曲子意境太高,凡人就聽不懂了。這是給琴道大家聽的。”

湯靜煣側坐在美人靠上,揉著打瞌睡的團子:

“人都聽不懂,算什麽好曲子?”

“唉,人都這樣,別人都說厲害,自己聽不懂的話就會被笑話,所以得裝作聽懂的樣子,還得瞧不起那些聽不懂的人。而人人都能聽懂的東西,再好也是下九流,不貶低兩句,就彰顯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左淩泉對琴曲本就不感興趣,沒有接話,只是輕笑了下。

很快,湖心之上一曲終,三竹先生靜坐良久,擺夠了大家姿態,才起身對著周邊一禮。

三座島嶼上的數萬修士,響起不少喝彩和評價,至於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了,無人得知。

不過樂府正殿裏面的琴道大家,應該是聽明白了,薛夫人開口褒獎道:

“先生此曲,當得起‘天籟’二字。”

三竹先生站在湖心,對著薛夫人拱手一禮,自謙了兩句後,轉眼看向周邊三島的修士:

“今日老夫來千秋樂府,是仰慕千秋樂府數千年來‘重禮樂’的門風。不過在場有些道友,可能不明白,一個山巔豪門,為什麽會費盡心思,以身作則教天下修士何為‘禮’;以千秋樂府的底蘊,按照‘強者為尊’的規矩來,照樣是山巔豪門,何必搞這些和長生大道無關的東西。”

三竹先生轉過頭來,望向薛夫人:

“薛夫可否給在場道友,解釋解釋?”

千秋樂府每年都搞這個,本意就是對外灌輸宗門傳承至今的理念——禮樂教化。

薛夫人不介意這個問題,回應道:

“天道之下,蒼生無貴賤之分,人之所以能成為萬靈之長,不是因為天道偏愛人族,而是因為人自己懂‘禮’,或者說‘規矩’。有了天下共行的規矩,俗世王朝、城池、鄉鎮才能出現,仙家才有大小宗門;有了禮義廉恥,人才知曉何為正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是人族能壯大的基礎。”

薛夫人站起身來,望向在場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