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2/3頁)

霍君嫻蹲下來,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聲音微微冷,問:“她有表現出後悔嗎?”

“這個……”

霍君嫻把花擺上,像小時候她爸爸摸她頭那樣摸摸墓碑,她跟爸爸說悄悄話,說:“我很後悔。”

剩下的話都說在心裏。

等祭拜完,她們從陵園出來,霍君嫻一步步往外走,說:“以後她要來看,你不用跟我說。”

“嗯?好。”陳濤說。

霍君嫻又走了幾步,突然她蹲了下來。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陳濤忙上去關心地問她。

“我沒事。”霍君嫻聲音沙啞,手貼著自己的心臟,心跳在高速的運轉,掌心被震動的微微發癢,她抿了抿唇。

從飛機下來她就不舒服了,只是著急來墓地,她選擇把感情壓在了最底層,現在要大口大口的呼吸。

很難想象,她居然自己回來了。

而不是拽著古思鈺,逼著她哄著她同自己回來。

真的不敢想象。

激動又難過,在飛機上每一秒都很難捱。

離開一個人真的很難,離開的就是酷刑。

·

分隔兩地,又將近十二月,事情很多,縱使兩個人每天都在聊天,實際她們都能清晰地感覺出來,她們總得去湊時間。

一個起床,另一個在睡覺,唯一交合的辦法就是一個熬熬夜,另一個再早點起床。

偶爾,古思鈺也想發個視頻過去看看她,兩個人好好視頻說說話,可每次要打過去又停止,她說不清楚為什麽。

古思鈺曾經覺得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她習慣了霍君嫻,所以沒有霍君嫻的日子會很痛苦。

現在發現她的感情早就超過了習慣,成了很幹脆的舍不得,一個人去學校,在學校裏發呆,身邊人都看出來她悶悶不樂,覺得她回到了最初來學校的狀態。

対什麽事都漠不關心,成了外面最普通的大人,肅著一張臉,心裏藏著越不過去的坎。

同學說她:“Xing又變成了一個大人,真沒意思。”

“應該是她姐姐回國了。”

是啊,大家都發現了,她藏不住難過。

現實有事影響著她,她就得找點新事兒來麻痹自己,這樣她才能把控好自己的情緒。

上課聽課,下課發呆,放學看附近的車。

霍君嫻沒有像以前那樣突然出現,古思鈺明知她離開了回去了,卻還是會每天期待。

一天期待落空,第二天期待繼續輪空,慢慢的,期待直接變成空,古思鈺知道霍君嫻不會再來了,她也有事情要忙。

可像是在寒冬裏期待一個夏天。

被凍死了,卻依舊要讓心暖和起來。

十一月過去,十二月過的很慢。

兩地節日不同,國外十二月中旬就要考試。

古思鈺不用參加這邊的節日,她可以早早的放假,她回到別墅開始收拾東西,衣服、鞋子塞了幾個皮箱,又去裝貴重的物件,選擇國際快遞。

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天一夜。

早上十點,古思鈺拖著行李箱往外跑。

“去哪啊?”老板娘坐在門口磕著瓜子,今天她又掛牌不開店,跟自個先生一早就出來曬太陽。

古思鈺拖著行李箱,她停了一下,喘著氣,“我……趕車。”

老板娘這一問直擊靈魂了,她沒有很及時的回復,現在回去,兩年的時間很多都是物是人非了。

朋友、房子……

古思鈺呼了口氣,感覺被熏到了眼睛,她說:“回家吧。”

老板娘笑了一聲,沖著她揮揮手。

“一路平安,到地方說一聲。”

“嗯。”古思鈺並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這會鼻子發酸,她吸了吸鼻子,拖著行李箱低著頭往前走,走遠了擡起頭小跑著去趕即將到站的電車。

她從出生落地的瞬間就開始在這個世界流浪,沒有一刻感受到歸屬感,總是掙紮著找藏匿的地方。

這一刻是清晰的。

快27歲的人,突然很想回家了。

這対她來說是一次成長,終於不再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古思鈺坐在電車上。

她是個很極端的人,到國外這兩年,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會在這裏生活很久,也沒覺得自己是這裏旅客,她是個逃逸的犯人害怕的四處苟且,不能去仔細觀察這個城市的美。

車窗外的建築在慢慢倒退,仔細看跟國內差不多,頂多是用得顏色和房頂設定不同。

再者是這裏的商店,不像國外小攤擺的那麽雜亂。

古思鈺想到國內的小攤了,東西都放在攤外,用一個遮陽布擋著,不管下雨還是刮風都停在那兒。

她在國內讀高二時,還是個小流氓,每天帶頭耍痞玩帥,在人家店門口一站就是大半個小時。

有時她什麽都不做,老板就給她扔一根煙。

古思鈺在學校不抽煙,她有自己的認知和底線,別人在學校認真讀書,她卻在學校抽煙,太不倫不類了,那不是帥,是幼稚和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