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晚上古思鈺再次輾轉難眠, 她老是想霍君嫻今天為什麽不接受她的提議住下來,想著想著,人也沒了自信, 開始想霍君嫻來國外到底什麽意圖。

是為了抓她吧?

的確啊, 她們一見面, 霍君嫻就說要抓她,還說報警要抓她。

當時古思鈺的確害怕、慌了一下, 現在她詭異的覺得開心,這說明霍君嫻心裏有她。

古思鈺躺著,後腦勺枕著手臂,她重重地呼出口氣:“哎。”

到底什麽意思呢。

古思鈺握著手機, 想著給霍君嫻發個信息, 又發現她沒有保存霍君嫻的號碼, 每次都是她去酒店找霍君嫻, 這夜晚裏想說說話都沒個聯系方式。

莫名的古思鈺覺得難受,胸口被壓住的那種難受, 開始焦灼了。

好怕霍君嫻不要她了。

古思鈺想跟別人說說這種感覺,發現也沒什麽人可以說,她那些同學一個個都比她小得多。那個年紀的孩子都喜歡蹦迪去泡吧認識高年級的學生, 古思鈺早過了叛逆期, 現在心性沉穩了許多,很少同她們玩在一起。

她想了一會,去書架裏拿書看, 霍君嫻早上看的那本《我可以咬一口嗎》還放在上面。

古思鈺一頁一頁翻, 她最喜歡裏面的小鱷魚了, 一頁就一個小日常看著看著停不下來。

那邊霍君嫻回到酒店後也沒睡,把花放進花瓶裏後, 拿著手機給寧羨之發信息,跟她說今天拒絕古思鈺的事兒。

寧羨之很驚訝,連續發了好幾個“恭喜”過來:【非常棒,你已經開始控制自己了,做好了表面再調節內裏。一般來說,我不願意把你的行為定位成“有問題”,你只是不懂得“怎麽去愛”一個人。】

霍君嫻:【謝謝。】

寧羨之是心理醫生,並不是治療身體的醫生,她覺得心理分為“健康”和“不健康”,而不是“有病”和“沒有病”。

不管什麽事只要和“病”沾上關系就會變得很奇怪,最簡單的例子,如果你沒發現自己感冒了,你可能還能出去蹦蹦跳跳,一旦察覺到自己病了就會躺下來,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需要好好調節。

寧羨之哪怕知道霍君嫻心理是很“病態”的,她也不願意讓霍君嫻認為自己“有病”,因為一旦把界限劃開,霍君嫻就會覺得自己有病,那麽可以合理的為所欲為了。

寧羨之說:【你已經控制好自己了。】

·

可能是真的相思過盛。

二十四號下了一場暴雨,整個城市被雨水拍打著,古思鈺坐在教室裏,她手撐著下巴看窗外的雨。

史密斯還在講上次的試卷,看她那麽心不在焉,拿長尺敲敲桌子,喊道:“Xing,你在想什麽,題目你都會了嗎?”

在學校別人都是叫她“XingYun”,因為她作業啊考試都得用真實名字。生活裏更多人還是叫她“古思鈺”,原本是想著幹脆用新名字重新生活,但是吧,有些習慣難免的,別人問她名字,她總是脫口而出“古思鈺”。

後來她也不會強勢去扭轉別人怎麽叫她。

還有一點。

古思鈺會想徹底改了,要是沒人認識她怎麽辦?

她這個人總是看似做事狠,實際有帶著點拖泥帶水。

人的內心好復雜的,一面怕自己被認出來,想重新開始,又一面怕徹頭徹尾的更改,再不會被認出來,徹徹底底被遺忘了。

古思鈺站起來說:“正好會。”

她上去拿過老師手中的觸屏筆寫算式,一排一排,寫的特別清楚。

史密斯都有些驚訝,抱著雙臂盯著算式說:“你如果考試也能像這樣,而不是在卷子上寫什麽‘I miss you’,我應該不會為你這麽頭疼。”

底下的同學一哄而笑。

古思鈺捏了一個粉筆往下面扔過去,然後捏著自己的試卷笑著坐回位置。

史密斯提醒她,“Xing,你上課好好聽講。”

“好。”古思鈺嘴上答應,看著試卷上又忍不住寫出來的中文,再一次走神了。

這不是她能控制的,最近霍君嫻太溫柔,她總是想多見霍君嫻一會兒,想的心麻麻的,什麽事兒都做不了,就像老板娘說的得了相思病。

她上課這一個星期,霍君嫻經常來學校接她,本來霍君嫻想進學校送便當,但是學校管理太嚴,霍君嫻沒辦法送進去,也就下午放學來接她。

古思鈺想:“讀書真他媽沒意思。”

雨到下午越下越大,古思鈺一整天都沒怎麽聽課,總是被外面的雨聲勾走神緒。

想到以前,又想到現在。

終於熬到放學,古思鈺第一個從學校沖出來,她跑出來忘記拿傘了,雨水噼裏啪啦的落在她身上,很快衣服濕透了。

等她沖到門口時,遠遠就看到霍君嫻的車,古思鈺停在原地,一群十五六歲青春期的小孩一邊走一邊議論那是什麽車,因為車頭是勞斯萊斯的小金人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