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4/5頁)

“分不開,我想走,她就留,走一次,她就縮一次圈子。現在我身邊只有這麽大點空間。”

古思鈺比給她看,就拇指蓋這麽大,今天出來喝酒一個人都找不到,沒朋友沒親人,她只有霍君嫻。可她又是因為霍君嫻難過。

紋身師說:“那你們這段感情很不健康。”

“我不敢對她說承諾,每說一句都是束縛,我跟她前夫有什麽區別呢,我也是個騙子,我自找的,應該和下場和他一樣吧。”

“一切都回到原點了,是我的原因,我跑過一次她不信任,我後面還說我要逃離她,是我的原因……”

“她也有原因,你倒不用那麽自責。”紋身師說:“談戀愛都會吵架,一味追究誰的對錯,去指責對方,或者自我懷疑都是本質有問題。”

古思鈺喝完了一杯酒,她又覺得悲哀,“還沒談戀愛,就因為相互擠壓,感情沒了。”

結婚應該是很開心的事,為什麽變成了這麽痛苦的事,讓她懼怕。

先前她們吵架,霍君嫻讓她叫主人,那麽羞辱她,她都是生氣,是麻木,不會像現在這麽委屈,是的,她覺得有點委屈。

胡亂說了些,古思鈺情緒好了一點,“她很好,我想靠近她,想和她在一起,我又沒法舍棄自由。我害怕之後我們無休止的吵架,我怕我和她會像她和前夫那樣結局你死我傷,也害怕會像我爸和我媽那樣,因為懷疑互相折磨,最後變成暴力,我不想和她結婚。”

“你們認識多久?”紋身師問。

“還有兩個月一年。”

“還不到一年啊……”紋身師說:“感覺你們這一年吵架跑路亂七八糟都擠在一起了,結婚這件事,本身是要兩個人都做好準備,一個人努力肯定千瘡百孔,最重要你們還對彼此沒有足夠的信任。”

“以前你是為了自由跑,現在是因為愛。愛是讓人靠攏,現在卻讓人分離,你愛她嗎?”

古思鈺閉了閉眼睛,手砸在桌子上。

紋身師往前靠了一點,說:“你嗯了一聲。”

“嗯,喜歡,又很愛。”古思鈺嘴唇動了動,表情很難過,說了那麽多,她只是苦悶很淡定,現在她突然繃不住了,手擋著臉,壓抑地說:“我談過戀愛,高中就開始早戀,但是跟她我會心跳加快,很悸動,會很喜歡。”

“你跟她說過嗎?也許是她不知道你喜歡她你愛她,所以不安心。”

“我不敢。”古思鈺搖頭,眼淚掉出來,“真的不敢。”

“我退一步,她進一步,越來越近,好窒息。我覺得我們在一起很快樂,可是痛苦的時候,能抵過所有的快樂。”

“我能猜到她的感受,她一定覺得我給她希望,又殘忍的掐滅她的希望,我覺得好對不起她,我好自私,我沒辦法保護她,沒法像愛人那樣去愛她,我很不勇敢。每次吵架,我看她表情很扭曲,卻要維持溫柔跟我說沒關系,我就知道不對勁了。”

古思鈺擡手擦了擦淚,緩口氣,又像沒哭。

霍君嫻並不是吃悶虧的性子,以前她抽霍君嫻一巴掌,霍君嫻一定會抽回來,她罵霍君嫻一句,霍君嫻也會罵回來。

因為那次吵架,霍君嫻就在憋著,她原本可以說“古思鈺你就是我的,我就要圈著你,是你走進來的,我不會放過你,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現在說的是“沒事的,真的沒事”。

這不是進步,是扼殺。

她倒想和霍君嫻打架,打得你死我活。

說白了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

翻起舊賬,兩個人都做錯很多,誰也沒法容忍誰。

紋身師算是她目前遇到所有人裏最正常的一個了。

“你這麽愛她啊。”紋身師感嘆。

古思鈺卻不意外,早在很久以前就有這麽說過,她看著紋身師,無力地說:“你覺得是這樣繼續折磨下去,還是放手。”

紋身師嘖了聲,她幹紋身的,不是當情感導師的,以她正常人思維來說,這麽扭曲的感情,按理說是互相靜一靜想清楚。

可是她們連獨處的空間都挪不開。

紋身師開了瓶啤酒,說:“跟著心走。”

古思鈺沒得到答案,還是道了謝,有人聽她發泄就足夠了。她繼續喝,喝到醉醺醺的,紋身師幫她叫了車,摩托車停在老板門口,紋身師問她要去哪兒,問要不要喊朋友來接她。

“沒有朋友。”

“家人?”

“也沒有。”

紋身師沒再多說,專門叫了女司機的車。

“回去。”

古思鈺報了地名,司機一路開回去,看到那麽豪華的建築,感嘆著說這裏寸土寸金,奮鬥一輩子買不起個廁所。

古思鈺下車揮揮手,輸入密碼,別墅的燈都滅了,霍君嫻應該去找她了。

她躺在門口,手機響了她就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