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國慶七天假, 金秋十月，樹葉成了好看的黃色，邊邊角角卷起, 落在地上脆脆生生的。

後面幾天段嘉央和賀笑都會來看古思鈺, 在病房裏陪著她玩, 玩玩什麽劇本殺，霍君嫻也會跟著她們玩兒, 不管玩得多開心，到點霍君嫻就會讓段嘉央她們離開。

古思鈺心裏不滿，可再憋氣，她也不會跟霍君嫻吵架, 六號的時候, 賀笑買了點蘋果過來, 她得回去上班了。

霍君嫻客客氣氣的招待她, 拿了小零食給賀笑吃。古思鈺坐在床上，薄唇翕動, 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賀小姐，醫院那邊說你表現挺好，現在可以坐診了, 可以升一下工資, 多拿點獎金和補貼。”霍君嫻意思清楚明白，讓她在那邊別回來。

賀笑沒有應聲，兩個人什麽話都沒說, 古思鈺神情灰暗, 眉心緊了又緊, 她想著起來送送賀笑，上次就沒送成, 這次依舊被霍君嫻攔住了。

“沒事。”賀笑抿抿唇，跟她笑，說：“那個，你好好養傷，有時間來看你。”

古思鈺嗯了聲，說：“那時我不在醫院了，你自己多注意，天轉涼了。”

賀笑嗯了聲，東西放下出門，和霍君嫻對視了一眼，扭頭說：“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有分寸。”古思鈺說。

計劃裏，古思鈺打算好好過個節日的，因為這一刀浪費掉了，她心裏存著遺憾。床頭上放著一顆橘子，賀笑順手給她剝的，等她想起來再去拿的時候，沒看到橘子，她當霍君嫻吃了，再去拿新的橘子，發現剝好的橘子被丟進了垃圾桶。

胸口堵了一團火，燒得她心臟生疼。

賀笑回去後，段嘉央也開始忙，來醫院的時間越來越短，古思鈺跟她話題少，看她忙得辛苦就讓她別來了。

住院住了小半個月，十月中旬，古思鈺出院，醫生不放心她，來回叮囑了幾次，說拆線了不代表好了，日常生活還是要避免激烈運動，最好臥床休息，一定要趴著睡。

“我知道。”古思鈺點頭，安安靜靜的聽著，難得她沒嘴貧規規矩矩的說了謝謝。

醫生說：“我還好，你這樣的病人我見多了，你應該好好謝謝霍君嫻，因為照顧你，人家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古思鈺余光去看霍君嫻，霍君嫻在給她收拾東西，宛如一個賢妻，古思鈺沒否認，“她是對我很好。”

這段時間古思鈺住院住得久，收拾了一個很大的背包。古思鈺坐霍君嫻的車，導航的目的地定在霍君嫻的別墅。

古思鈺靠著窗戶吹了一會風，秋天的太陽不烈，城市的高樓聳立，人類此刻顯得很渺小。車、房子都成了小小的箱子，藏在裏面成了物件。

“那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講。”古思鈺說。

“知道。”

“視頻能弄掉嗎？”

“能，那個醫院有我的股份。”霍君嫻安慰她，“放心吧。”

“待會把我送回去。”古思鈺說。

“先去我家吧。”霍君嫻聲音溫溫柔柔的，“我照顧你啊，你前幾天還是得好好養著。”

“哎，我現在都好了，你還照顧我做什麽？你自己好好休息。”古思鈺勾唇笑，“我又不是什麽大小姐，要你伺候著。”

“你這樣嘻嘻哈哈，比你哭得時候，更讓我擔心。”霍君嫻神情擔心。

古思鈺眨了眨眼睛，很不好受，她想抽煙，可是在車裏不好抽煙。

“那怎麽辦，我再哭一場，哭出來你就放心了。”古思鈺說，“你知道吧，我根本不知道做什麽反應，你說我該有什麽樣兒的反應，在我這裏哭很丟人的。我現在狀態很好了，這樣，我不摳後背了，要是再摳，你直接給我捆起來，成吧？”

古思鈺很妥協的說著。

霍君嫻說：“所以你這樣我害怕。”

古思鈺挑了挑眉，“可不能因為你怕，我就要什麽都聽你的，霍君嫻。”她很篤定的說，“你放心吧，再也不會了……我怕疼，疼怕了。”

霍君嫻沉默了許久，松口了，說：“好。”

車在小區停了下來，古思鈺先進去，霍君嫻在後面跟著，樓道都收拾幹凈了，應該是霍君嫻找人弄得。

可能是真的應激了，古思鈺覺得哪哪都不適合。古思鈺推開門，屋子裏幹幹凈凈，沒有換季殘留下來的黴味兒。

古思鈺進到客廳，看到沙發旁邊的盒子，盒子裏空空的，黑色的小鳥在籠子裏吃食兒。

她伸手摸了摸小鳥，小鳥沒躲，古思鈺略驚，她盯著小鳥看，“怎麽你知道我大病一場了，所以對我好了一點？”

小鳥還在啄鳥食，沒回應她。

古思鈺嘖了一聲，小鳥在籠子裏安安靜靜的，一副被馴服的姿態。古思鈺起身，手叉著腰，重重地呼著氣，她很鎮定地問：“我的小鳥是不是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