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霍君嫻的話很強勢, 調子很兇惡,古思鈺聽得頗有些吃驚,叉子上的意面一直沒送到嘴裏。

“不好吃嗎?”霍君嫻看著她問。

“沒有, 挺好吃的。”古思鈺咬了一口, 面做的很軟, 醬汁都拌入味了,她認真地看霍君嫻。

霍君嫻表情收放自如, 很平靜,並沒有覺得自己說這話有多曖昧。夏日的氣溫升起來了,棲落在樹木上的鳥雀開始叫了,嘰嘰喳喳的沸騰, 抖落了尚在青綠階段的葉。

餐廳靠院窗, 霍君嫻是個很注重享受生活的性子, 把房子收拾的很有情調, 她們像是在樹下吃飯,霍君嫻用叉子卷起意面慢慢吞吞的吃掉, 擡眸看古思鈺,“不想吃了?我給你做點別的?”

“不用,還不錯。”古思鈺吃東西, 她用余光去瞥靳遠森, 靳遠森現在就像個電燈泡,他手搭在膝蓋上,憋了很憤怒的火, 想發泄卻發泄不出來。

古思鈺莫名的開心, 上次他們仨在這兒吃的時候, 靳遠森還能上桌子,現在就她和霍君嫻兩個人能吃, 靳遠森落魄的還不如狗。

說不出膨脹,莫名覺得很開心。

靳遠森瞪了古思鈺一眼,看出了古思鈺在嘲笑他,明明這個賤人都被霍君嫻劃進所有物了,以後要在霍君嫻監視下活了,她還覺得自己挺牛的。

牛個屁。

直接吵架他是吵不贏霍君嫻,那是他跟霍君嫻對比差了幾樣東西,就是“瘋”和“神經質”,因為霍君嫻不正常,但他是個正常人。

古思鈺把牛肉吃完了,她用叉子卷著意面吃,就是普通的肉醬味,吃到嘴裏味道卻出奇的不錯。

用完餐,古思鈺主動幫忙,她把盤子收到廚房去洗,裏頭有洗碗機,她懶得搗鼓就放在水池裏,打算用手洗。

之前她扔進去的手銬還在地板上,她撿起來往兜裏塞的時候,聽到外面在爭吵,多半是靳遠森在說,手舞足蹈的,霍君嫻倒是很淡定,把院子裏門打開,把狗糧倒進盆子裏給泰迪吃。

古思鈺聽也聽不懂,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和霍君嫻對上了視線,霍君嫻沖著她笑了笑,古思鈺手裏拿著盤子,被她這個笑晃了眼,差點把盤子丟地上。

晃了眼就很容易出錯覺,古思鈺再次回想到剛剛霍君嫻跟靳遠森說的話。

“你要是把她帶走,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用這麽有占有欲的語氣,一般不會輕易說出口吧。

古思鈺繼續搓盤子,盤子沒洗幹凈,反到是她腦子裏浮現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而且越來越清晰:霍君嫻是不是愛上我了?

她開水龍頭洗盤子,好像聽到靳遠森罵了一句,“你也就配喜歡這個玩意。”

古思鈺很迅速的轉過身,霍君嫻太安靜了,她說話聲音也小,只能看到她的唇在動。

一張一合,不曉得說的是不是喜歡。

古思鈺把盤子洗幹凈,找了一圈不知道放哪兒,隨便放砧板上,她擦著手從廚房裏出來,兩個人的爭吵已經變成了說公事。靳遠森指責霍君嫻把事情鬧這麽大,對公司影響很大,目前公司股價下跌嚴重,再這麽下去會給對手有乘之機,現在好幾個地產巨頭都在買他們的假新聞,說他們房子質量不行怎麽樣。

霍君嫻蹲在側院玻璃門旁,影子被陽光拉得很長,她人在陽光裏,顯得很刺眼,說:“小玉,你說這些跟我們有關系嗎?”

吃狗糧的泰迪汪了一聲。

霍君嫻給泰迪擼擼毛,再拿吸毛器清理地板上掉落的毛發,“反正我們被趕出了公司,小皮球都被他扔掉了,公司怎麽樣跟我們都沒關系。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炎炎夏日,卻傳來冬天的冷。

霍君嫻的意思很簡單,她現在不在公司,那就無所謂啦,公司破產啦毀滅啦,都跟她沒關系。

當然破產不至於,損失肯定是一定有的,自霍君嫻父親去世以後,霍家在地產界的地位連續滑了幾位,創造的價值早不在頂端了。

先前霍家再怎麽跌,霍君嫻也沒有要回去上班的意思,她一直在家裏過自己的小日子,表現的對公司漠不關心,是靳遠森次次挑釁貪得無厭,她才選擇回公司。

古思鈺在旁邊聽著,聽不懂破產和虧損的影響,她很直白的想著,靳遠森腦子是不是有病,又不是霍君嫻逼著他出軌的,怎麽他出軌被罵,現在還怪起了霍君嫻?

靳遠森這個人也是瘋狗,他說不過霍君嫻,扭頭把目光放在了古思鈺身上。

這個傻逼,想幹嘛?

古思鈺真覺得自己是躺著也中槍。

古思鈺咬了咬唇角,在靳遠森走過來時,她皺著眉問靳遠森,“你還在這兒杵著做什麽?”

靳遠森壓著聲音,“我有話跟你說。”

“說個屁,你在這裏站著,只會讓她把我盯得很緊,你能不能聰明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