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叫爸爸沒用
易淮的心臟重重地一跳,祁航直的體溫隔著衣服燙到了他身上。
他從床上坐起身,看著旁邊的祁航直,動了一下胳膊,手卻遲遲落不下去。
“怎麽,害羞了?”祁航直偏著臉問易淮,寂靜的夜裏他的嗓音很低啞,卻像暗火在燒。
易淮對上他的目光,語氣很懊惱:“我沒給別人弄過,怕掌握不好,而且我得做一下心理準備……”
祁航直聽易淮語無倫次地說了大半天,被他說得沒脾氣,沒忍住用氣音笑了一聲,而後也坐了起來,溫柔地牽住他的手腕,繞過了自己的腰際。
是一個擁抱的姿勢。
“不著急,”祁航直用鼻尖蹭了蹭易淮的耳垂,嘴唇順著他的脖頸往下吻,“我沒你想得那麽……”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而易淮下意識地接了句嘴:“饑渴?”
祁航直從他腕骨處向上摸的手一下子停住了,那張英俊的臉毫無預兆地埋進了他的頸間。
易淮猛地抽了一口氣:“……不是,怎麽還興咬人啊?”
祁航直擡起頭,面無表情地說:“因為我饑渴。”
易淮縮了縮脖子,手指搭在祁航直耳朵邊緣,向他討饒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你沒錯,”祁航直用虎口摩挲著他的腰,“是我不能枉擔了這個虛名。”
易淮說了個臟字,隨即又收了聲,畢竟剛才確實是他沒過腦子就亂用詞兒了。
不過他現在有點兒受不了了,因為祁航直已經快從他的腰摸到膝蓋了,他的膝蓋真的很怕癢——
“祁哥,祁爸爸,您能不能把您尊貴的手給撒開。”易淮努力地把自己的腿往旁邊挪。
祁航直擡了擡眉:“叫爸爸沒用。”
易淮一邊膽戰心驚地挪著自己的腿,一邊琢磨祁航直的心思:“男朋友,男朋友你給我點兒面子。”
祁航直果真停了手:“再叫聲別的。”
他這麽一說,易淮就想起上次在寺廟裏,祁航直想讓自己叫的那個稱呼。
問題是就算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是叫不出來。
開玩笑呢,他又不是女的,怎麽能叫別人老公。
不過床就那麽大點兒面積,他要是再挪就掉下去了,該說不說,還是得向祁航直退而求其次地屈服一下。
易淮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換了一個他還稍微能接受一點兒的稱呼:“哥哥。”
“叫得這麽不情願。”祁航直輕描淡寫道。
易淮差點把牙給咬碎,祁航直上下端詳他一番,忽然低下頭銜著他的耳垂吸了一口,舌尖抵著易淮那顆小紅痣轉了一圈。
這時候易淮正醞釀著再喊一回,祁航直這麽一碰,他頓時低低地“唔”了一聲,叫出來的“哥哥”不自覺地輕軟了好幾分。
“這次還可以。”祁航直懶洋洋地點評了一句。
被他擺了一道的易淮氣得把他一推,自己鉆進被子睡覺了。
第二天易淮跟祁航直一進教室,廖正一就轉過來笑嘻嘻地問:“哎,昨天睡得怎麽樣啊?”
祁航直一邊翻書一邊頭也沒擡地說:“還行,就是他睡覺踢被子,晚上起來給他蓋了好幾回。”
易淮一臉嚴肅地往祁航直身上潑臟水:“……別聽他瞎說,其實踢被子的是他。”
祁航直懶得跟易淮計較,垂著眼睛從鼻子裏輕輕地笑了一聲。
易淮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把祁航直踢被子的事兒編得天花亂墜:“你知道嗎,他踢被子都不是露個胳膊露個腿的,能一轉身直接把被子給卷過去,把我暴露在空氣中,我算知道什麽叫有的人一轉身就是一被子了。”
“一轉身就是一輩子?”廖正一重復了一遍,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不是,為什麽他轉身把被子卷走你會被暴露在空氣中,你倆睡一張床?”
他的聲音不算小,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好幾個人都扭過頭來看他們。
方才還眉飛色舞的易淮突然卡殼了。
廖正一本來就是隨口一說,看易淮這個反應,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壓低聲音問:“不是吧,你真跟祁狗睡一張床啊?”
易淮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掩飾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怎麽可能跟他睡一張床。”
祁航直不動聲色地挑了一下眉毛。
易淮心虛地瞥了祁航直一眼,又轉移話題問廖正一道:“肖辰搬過去了嗎?”
“沒,”廖正一搖了搖頭,“等我看見問問他。”
這天早上第一節 課是英語,按照慣例早自習放聽力,易淮這個時間段本來就容易犯困,一堆嘰哩哇啦的鳥語灌進耳朵裏就跟安眠藥一個效果,他剛聽了沒幾道題眼皮就開始打架。
祁航直翻頁的時候注意到易淮沒動,再仔細一看,發現他的筆尖摁在練習冊上,已經洇開了一大團墨漬,人雖然坐著,眼睛卻已經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