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先搞到手

易淮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好像還真忘了這事兒了。

“怎麽辦……”易淮開口的時候有些六神無主,之前練習的時候化學老師特地給他強調過打磨鎂條的重要性,說不打磨可能燒不起來。

易淮知道這樣的情況下祁航直也是不完全有把握的,因為對方雖然仍舊面不改色,但手的確緊了緊,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道傳到了自己腿上。

最後的鋁熱反應可以說是他們實驗的壓軸部分,如果鎂條點不燃啞了火,可想而知台下的評委和觀眾會是什麽反應。

易淮僵硬地站在原地,心臟咚咚地跳了起來。

為了應對突發狀況,實驗台的抽屜裏準備了一些常用的補充藥品,祁航直低垂眉眼迅速地掃了一遍,幾秒鐘之內,易淮聽到他松了口氣的聲音。

一瓶鎂粉被祁航直取出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還記得實驗規範,疊了一個紙槽伸進瓶內取藥品。

鎂粉像雪紛紛揚揚地飄散,落入玫瑰花中,下一秒金屬條帶著火焰掉下去,祁航直在桌下捉住易淮的手腕,牽著他向後退了一步。

一刹那間煙火飛濺,昏暗的禮堂被火樹銀花所照亮,易淮看到嫣紅的玫瑰在火光中顫動,淡淡的化學藥品味道彌漫開來。

實驗成功了。

祁航直的手還攥在他的手腕上,觸感幹燥而暖熱,易淮轉過臉望向祁航直英挺的輪廓,覺得鋁熱反應末尾余下的那一點焰火好像燒到了他的神經末梢。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程柯看著易淮手邊那個金燦燦的獎杯,問他道:“那個鎂粉下雪是班長設計的吧,太有意境了,最後評委都說你們這個實驗是最有美感的,得第一當之無愧。”

易淮看了一眼坐他對面的祁航直,半開玩笑道:“班長,要告訴他真話嗎?”

廖正一迫不及待地插嘴:“我能看出來那個是臨場發揮,鎂粉是祁狗從台上現找的,是吧。”

其實連臨場發揮都不算,更準確的說法是驚險救場,易淮老老實實地交代:“是現找的,因為我忘打磨鎂條了,班長怕它燒不起來。”

廖正一“操”了一聲:“得,祁狗這回可牛逼大發了,豐功偉績得再加一筆,帶著做鋁熱不打磨鎂條的小隊友勇奪實驗比賽第一名。”

吃完飯以後祁航直跟易淮去文赫辦公室送獎杯,文赫正坐在椅子上備課,看見他們以後把椅子轉過來道:“挺厲害啊你們,我聽化學老師說咱們班搞了個噼裏啪啦的實驗,一邊還有人拿滅火器伺候著,結果最後還得第一了。”

她用的是揶揄的口吻,但沒有什麽責備的意思,幹了這麽多年班主任,文赫知道這種比賽想拿好看的名次必定得出奇出新,更何況有祁航直在,這孩子有分寸,捅不出幺蛾子,她放心。

文赫接過獎杯看了看便擺到了旁邊的展示櫃裏,她又對祁航直說:“接下來還有個合唱比賽,之後可就是期中考試了,你回去提醒著點兒咱班同學,別這個月活動多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作業都好好做,該復習復習,該預習預習,別到時候一考試直接現原形,給領航班丟人。”

頓了頓,她又輕描淡寫地說:“上次我們開會,校領導說可能會在這次期中考之後試行一下領航班流動管理,具體的標準還沒出來,但退步大或者水平差的可能就待不下去了。”

祁航直“嗯”了一聲,易淮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對方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如果真的要落實領航班流動管理制度,那他肯定是第一個待不下去的,明明這樣可以離祁航直遠遠的,讓他更安全,但易淮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跟祁航直似乎熟了一點兒,如果不是這本書的設定,說不定他還能跟對方成為關系不錯的朋友。

這個“領航班根據成績流動管理”的消息不脛而走,連易淮都能感覺出班裏的氣氛不一樣了,他偶爾早自習稍微來早點兒補個作業,都會有人在經過的時候狀似無意道:“校霸也開始好好學習了啊。”

他們班級籃球隊的五個人原本還會在大課間的時候下去打球,現在馮宸和杜風都不去了,開始留在班裏學習,只剩下他、祁航直和廖正一。

他聽過廖正一跟祁航直發牢騷:“一個個都草木皆兵的,這政策還沒定下來就急成這樣,有必要嗎?”

其實他能看出來,那四個人裏廖正一跟祁航直關系更好一些,主要是因為兩個人都屬於那種聰明成績好的類型,而馮宸和杜風對祁航直更多的是崇拜和敬畏,不敢像廖正一那樣跟祁航直勾肩搭背。

易淮自己是個學渣,也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地對馮宸和杜風他們兩個人的做法發表什麽意見,他抱著籃球跑到籃框下面,原地起跳投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