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欠我句加油

文赫雖然因為今天易淮贏了籃球比賽對他很寬容,但拿只尖叫雞來上課顯然超出了她的容忍範圍。

她沉下臉:“一直捏著這個,玩心這麽重?”

易淮趕緊解釋:“老師,不是,我也不想一直捏著它,問題是我怕自己一動彈它就叫,我從上課開始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到現在了。”

文赫還是繃著臉:“那誰讓你上課帶只雞來?”

“這不是我的。”易淮說。

文赫將信將疑:“那是誰的?”

易淮還沒開口,忽然左後方傳來一聲“是我的”。

聲音清清朗朗,又帶著少年人難得的沉穩持重。

文赫一愣,望向站起來的祁航直,不敢置信地問:“這是你的?”

祁航直坦坦蕩蕩地“嗯”了一聲:“上課之前跟他們鬧著玩,不知道是誰一不小心丟到前面了。”

廖正一主動舉手說:“老師,是我扔過去的。”

尖叫雞是他帶來的,其實祁航直根本沒跟他們玩這個,但現在祁狗主動替易淮頂罪,他要是跟班主任說實話就相當於拆台,於是只能曲裏拐彎地承認錯誤。

文赫的目光來來回回地掃過三個孩子,祁航直是她的得意門生,她向來沒舍得批評過,這回當然也一樣。

於是文赫輕描淡寫地說:“以後記得別把玩具帶到教室來,坐下吧。”

易淮以為自己也能坐,剛往下沉了沉身子,文赫就拎住了他的校服:“你先別坐。”

她從易淮手裏把尖叫雞拿過去放到講台上,然後指了指他桌上的月考答題紙:“剛才問你作文裏引沒引用古詩文。”

易淮已經忘了自己那篇作文是怎麽胡編亂造的了,他低頭草草瞄了一遍,然後說:“用了。”

文赫看過易淮的作文,胸有成竹地說:“用的是以前學的《琵琶行》對吧,你上黑板,把你引用的那句話寫出來。”

易淮硬著頭皮從座位上走下去,從講台的紙盒裏抽了一根粉筆,猶豫半晌,問文赫道:“老師,真寫啊?”

文赫不給他商量的余地:“寫,你考試的時候能瞎寫,現在又不好意思了?”

於是易淮只得照著自己的答題紙,歪歪扭扭地在黑板上寫下了一行字——“油爆琵琶拌著面”。

在滿教室的笑聲中,文赫慢悠悠地對易淮說:“你牙口挺好,這麽吃也不怕噎著,白居易本人看見了都得從棺材裏蹦出來誇你特別擅長焚琴煮鶴。”

頓了頓,她嘆口氣道:“易淮,你說你什麽時候能寫出篇讓我眼前一亮的作文呢?”

易淮老老實實道:“眼前一亮有點兒難,我努力不讓您眼前一黑。”

一片哄笑中,祁航直轉了轉手裏的筆,望著講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男孩子,輕輕地勾了一下唇角。

廖正一注意到了祁航直的眼神,他覺得祁狗對易淮是真上心,舍不得人家受一點兒委屈。

這天的晚自習上完就放雙休了,八班籃球隊的幾個人裏原本只有易淮留在學校過周末,現在為了下周一的決賽,他們商量好周六日的上午在體育館集合,進行最後的訓練。

杜風提議再從別的班叫幾個籃球打得好的人陪練,廖正一堅決反對,因為他們用box-one戰術本來就是打三班一個出其不意,萬一被泄露出去,對方有所準備,贏球會變得更加困難。

所以最後還是他們五個人分成兩組對練,輪換著休息,一般人少的情況打半場比較合適,但祁航直說要打全場,畢竟他們定的戰術偏向於協防,必須鍛煉防守能力。

“第一組誰跟我打?”易淮問。

杜風正要說話,祁航直卻率先接過了話頭:“你跟我。”

廖正一愣了一下:“你倆一隊這還有打頭嗎?我們仨直接認輸得了。”

易淮本來跟廖正一想的一樣,然而看到祁航直的神色之後卻明白了什麽:“意思是不是咱倆模擬五班的油同學和到時候配合他的小前鋒或者控衛,他們三個防我們。”

“聰明,”祁航直揚了揚眉,“先練球進三秒區以後的三人夾防,你收著打。”

易淮打球就不曾收斂過,上場以後沒把握好尺度,在祁航直的掩護下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地過了對面三個人,把球送進了籃筐。

廖正一無奈道:“得,要是到時候尤殊培跟你這樣,這比賽就不用打了。”

易淮這才意識到放水也是個技術活,於是下一次往內線沖的時候幹脆沒抱投籃的念頭,放慢了運球的速度,特地給了他們斷球的空档。

廖正一接了球又扔回給他:“不是,易淮你這喂球喂得也過於明顯了,你就差臨陣倒戈跟著我們一塊兒防祁航直了,到時候那尤殊培要真這麽打,我都懷疑他是咱們培養的間諜。”

易淮單手抱著球,有點煩惱地抓抓頭發,把自己弄得像只毛被揉亂了的小狗:“等我再找找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