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7

翌日的考試。

眾學子從考場裏走出來之時, 神色個個沉重,同行的學子時不時偶爾交頭接耳一番。

“太難了。”

“這次的考題也太難了!”

“怎麽會考這麽寬泛的題,且又不是從四書五經裏出的, 這究竟是誰出的,這般刁鉆?”

“是你們天字班的夫子嗎?還是地字班的?”

“絕不可能是我們天字班的夫子, 那位夫子可是最愛四書五經, 出題定然是從這裏面出的。”

“也不可能是我們地字班的……”

此時,整個歸墟學宮所有天地玄黃四班的教課夫子均是聚集在“開山堂”。

也就是山長的院落。

平素在學子跟前德高望重, 威嚴冷肅的夫子們眼下一個個像在市集買菜般吵吵嚷嚷。

被圍在中央的山長,只怪自己腳程慢, 剛才沒跟著荊成望一起溜。

一個夫子道:“山長,昨日這考卷的題目都不是這般,為何您突然撤換題目,還不同我等商量一聲?”

另一個夫子接著說:“是也是也,山長, 這題目可是我等研討一月, 共同商議而得, 旨在考察學子多方才學品性,您這題目如此寬泛, 學子們尚且年輕,不一定能答得周全。”

……

夫子們你一言我一語,便是因為題目寬泛,連主題是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更難出精品文章, 夫子們是擔心因著考題更換, 導致這第二日的考試, 大批學子答得平庸。

要知歸墟學宮的月考文章,在江南文壇亦是頗有影響力的,早先的文科魁首莫思,便是憑借對“為世憂樂者,君子之志也;不為世憂樂者,小人之志也”提出了反對的獨到見解,講述關愛個人情緒,亦是君子志向,若是連自我的問題,都沒解決好,又談何為世人天下籌謀。

算是從第二句裏,尋找了一個個人情緒的切入點來反制推論,在當時一片順著考題而答的考卷裏,莫思的反對見解脫穎而出,名震江南文壇。

莫思繼而聲名鵲起,一舉拿下江南第一才女的名頭。

今年新入學的學子裏,有好幾個被江南文壇關注著的人選。

寧墨和明初雪早已小有聲名不說。

顏鶴卿才是重中之重。

夫子們雖然知道這幾人的實力,可又尋思若是考題更好一些,說不準這幾人也能答得更好,真能寫出什麽名垂青史的文章。

夫子們的詢問,山長卻是一句未答,只無奈地笑著捋著胡須道。

“眾夫子不用擔心,我們也要相信學子們的實力,題刁方能顯真章,尋常水平的題目,便是真作出精品文章,也總是差了一口氣的感覺,興許改了題,還能找出什麽臥龍鳳雛呢?”

山長又對眾夫子好些安撫,才將其送走,但眾夫子臨走前,明顯不太相信山長嘴裏說的“臥龍鳳雛”那一套說法。

等到眾人走後,荊成望又不知從哪鉆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柄扇子輕輕搖著。

山長遞給荊成望一個幽怨的眼神,好似在說他有事便消失,無事倒知道出來了。

可惜荊成望完全沒看懂,連連拍著胸脯道:“山長,您可真不容易,要應付這麽多張嘴。”

“哼,你也知道。”

荊成望坐下快速喝了口水:“不過山長,您真覺得這題目能激出什麽臥龍鳳雛?”

荊成望也不太信,便是有顏鶴卿在,但這答案真就千人千面,顏鶴卿的答案能否扭轉眾人觀點,還能發揮驚艷,成為傳世文章,有待斟酌。

山長也順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聽到荊成望的話,他倒是莫名篤定:“定然會的。”

荊成望疑惑,山長卻是神秘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

“驚雙,你笑什麽?”

“是不是答的還不錯?”

莫思偏頭看她,旁邊的易亭卻明顯不信,只不過礙於莫思在,他也不好表露出來。

但見燕驚雙果斷搖頭,心道果然,今日題目極難,易亭雖答了,卻自覺沒答出多少精髓,燕驚雙又怎會答得不錯。

倒是莫思和顏鶴卿……

易亭目光看向顏鶴卿,隱隱透出幾分敵意,顏鶴卿極有可能是莫思這次月考最大的對手。

燕驚雙的聲音適時響起:“不是這個事。”

莫思挑眉:“那是何事?讓你心情這般好?”

燕驚雙余光瞄了眼略有些恍惚的顏鶴卿,揚了揚唇:“就是覺得今日這天氣頗有幾分可愛。”

莫思和易亭彼此對望一眼,顯然不解燕驚雙的啞謎。

一旁的顏鶴卿卻是身子微僵,擡眸看向燕驚雙,但又快速移開,耳後微有泛紅。

看得燕驚雙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燕驚雙是真沒想到,顏鶴卿面皮竟比她還薄。

那一日,她同顏鶴卿說了他醉酒後發生的事,顏鶴卿愣怔當場。

彈幕同樣——

【小鶴:o_o o_o o_o o_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