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第2/3頁)

“那便好,那我同雪芨雪烏先回去了。”

“等等。”燕驚雙叫住了燕九命。

“你不是喜歡喝花丙做的牛乳茶嗎?”

燕九命愣了愣,燕守壹卻已然走過來輕輕拍了拍燕九命的肩頭,笑道。

“走吧,你二姐同意我二人陪她一醉方休了!”

那一日,燕府兄妹三人,在燕驚雙院裏的暖閣裏,嬉笑提及著杭州府近日內發生的大小趣事,就連不怎麽愛笑的燕驚雙唇角都微有上翹的弧度。

沒有人再提寧墨和寧家的任何。

只是說是一醉方休,燕守壹倒是真醉了,燕九命也熬不了夜,燕驚雙差丫鬟紛紛將兩人送了回去。

而她自己則回到了自己的寢屋,坐在偌大床邊,靜坐了一夜,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床是燕驚雙現在唯一能稍稍放松的地方,不是因為身體可以休息,而是她只要在床上,彈幕就會消失。

聽彈幕裏講是有個保護隱私的“說法”,譬如去出恭,入睡,沐浴,彈幕裏的人都是看不到的。

燕驚雙此時需要平靜。

只是她不安的心緒,卻似乎還是折磨了她一整夜。

等到第二日日頭初升之時,微微刺眼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落在燕驚雙放在膝蓋上的手上。

她僵硬的身體,忽而動了動,緩緩擡起手,放在陽光下來回仔細看了看。

她還活著。

燕驚雙不安的心稍稍落定。

昨日她那般做法,按常理說,作者雪墨應該有所行動。

可整整過了一夜,她還活著,沒少胳膊缺腿,也沒有失憶或是腦子摔壞。

雖不明緣由,但能活著,已是極好。

燕驚雙肩膀緩緩放松了下來,慢慢靠在雕花床邊,眼皮終是重了些。

但沒過多會,燕驚雙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姐小姐…不好了!”花甲著急跑了進來。

“小姐…您醒的好早啊。”

燕驚雙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壓下眼裏的疲憊:“發生了什麽事?”

花甲反應過來自己要說的話,神色越發慌張:“小姐!老夫人暈倒了!”

燕驚雙揉著太陽穴的手一頓。

***

千佛寺內,冬日漸冷,鳥兒啼叫都少了很多。

燕驚雙剛剛從老夫人休養的居士寮房裏出來,身形有些僵硬,她微微擡頭,看著旁邊桂花樹。

冬日的桂花樹不落葉,也不開花,前幾日落過大雪,青翠的葉子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雪面。

花甲小跑過來,眼含擔心地給燕驚雙披上白錦狐裘。

“小姐,老夫人沒為難你吧。”

早些年發生那件事後,老夫人遭受刺激過度,平素雖好,但偶爾會有瘋病發作,每次發作之時,遭難的都是他們小姐。

燕驚雙回眸之時,眼神略有些呆愣,好似接受了什麽意外的訊息,有些沒回過神來。

花甲又叫了一聲,燕驚雙才是反應過來。

看到花甲眼裏的擔心,燕驚雙搖了搖頭。

“無事,祖母今日待我很好。”

“非常好。”

花甲明顯不信,老夫人發起瘋病來,最為可怕的那次差點就端起熱茶壺往燕驚雙臉上砸,幸好那次威武侯及時趕到。

不過不發瘋病之時,倒也是個不錯的長輩。

花甲謹慎地又問了一句。

“小姐,老夫人今日發病了嗎?”

燕驚雙知道花甲在擔心什麽,她沖她搖了搖頭,只是臨走時,燕驚雙回頭看了一下被雪壓著的桂花樹葉子。

昨日艷陽,那層薄雪化了一半,壓在桂花樹葉子的重量明顯少了些許。

方才燕驚雙聽見旁邊的掃地僧人道,昨日桂花樹葉還有些被壓得喘不上來氣,今日卸了一半的雪,倒是明顯輕松了很多。

燕驚雙眸光微頓,看著桂花樹葉上剩下的那一半雪,神色堆起了幾分復雜。

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調轉了個方向。

花甲疑惑:“小姐,我們這是去哪?”

燕驚雙的聲音淡淡響起:“有些事,要問問佛祖。”

燕驚雙並沒有挑人最多的佛院,而是找了一處偏僻清幽的,臨進門時,她問詢了一下門口的少年沙彌。

“小師父,裏面可有解簽之大師?”

少年沙彌雙手合十,看向跟前的燕驚雙,雖面貌平凡,但通身氣度卻是冷冽,周身氣息同前幾日的顏施主頗有幾分相似。

可仔細看卻有不同,顏施主像一塊冷白清寒玉,清冷矜貴,便是麻衣加身,也掩不住清貴浩然之氣。

但眼前的女施主卻不盡然,同而為冷,她明顯簡樸了很多,像是一種沉默的疏離,又像是一柄裝在冷木鞘裏的長劍,遮掩了所有的光華。

前者冷而出眾耀眼,後者冷而被人忽視。

少年沙彌心裏納悶,今日怎麽忽然起了觀察旁人的心思,還同顏施主拿來做對比,他趕忙收攏心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