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9章 這是夢碎的聲音

季東青對陶雲的考核稍微長了一點，三個項目結束，季東青自動退出面前的席位，何詩音和聯合會的法務去那邊和幾家公司辦理手續去了。

季東青走到休息，打開落地窗的陽台，這才發現已經下雨了，服務生趕忙打開陽台的電動雨搭，季東青道謝緩緩走入雨幕。

“嗯？”

隔壁陽台上，幾個中年人正站在雨中，有人手裏端著杯子，還有人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雨中。

其中幾個人季東青認識，就是剛剛聯合會那邊被斃掉的項目，這幾個人還有復活的機會，但是希望並不是很大。

往往工業大學創業學子，在遇到危機後這個聯合會是最後的機會，如果連這裏都拋棄這幫人，那就意味著對方只有一條路可走。

要麽賣身給資本，要麽徹底放棄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創立的一切變成泡影被賤賣。

還有人為此背負上沉重的債務，更嚴重的甚至面臨牢獄之災。

季東青不知道側面這幾個男人將要面臨什麽，但是結果都不會太好。

對於財富和夢想隊追逐戲碼每天都在上演，在中國，幾乎幾天時間就會產生一家創業公司，這其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找天使投資。

天使投資那邊最終的目的也只有一個，上市圈錢套現離場，照搬美國金融市場格局，而又缺少對技術和科技實力尊重的市場氛圍，帶來的直接結果就是‘先富起來’一批人短視和對金錢的無限貪婪。

沒有人願意在實體經濟或者科技公司身上浪費金錢，即便是國家背景為主的商業銀行一旦進入混合經營也會目標轉向風口。

實體經濟見效慢，投資周期較長，而且要求的東西比較多。

互聯網，金融，IT這些行業都是可以CtrlC和CtrlV的，再配合合理的市場運作，資本增值速度非常快。

所以那些實體經濟的創業者在說服投資者方面要付出比這些泡沫類型項目方面付出更多的努力，甚至是代價，直接結果是這些創業者在公司裏面的話語權並不是特別高。

為了能夠讓資本死心塌地，絕大多數人會選擇對賭。

這種創業者每天都是在走鋼絲，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現在股票危機之下，很多人腳下的鋼絲已經在斷裂的邊緣。

與這些人一樣，那些並未被點到名字的公司和項目負責人，現在雖然還坐在裏面，但是人人如坐針氈。

真的沒有資金投給自己，那麽下一步怎麽辦？

恐慌和絕望正在慢慢的彌漫到周圍每一個地方，其實整個上海，甚至整個中國此時都以股票交易中心為原點，都在擴散這種情緒。

“當，幹杯！”

在東方明珠塔包廂內，一幫身著正裝的男子把手裏的高腳杯碰在一起，其中一個人喝掉杯子裏的酒，擺擺手指，助理緩緩地打開幕墻。

“呵呵，下雨了！你們看這像不像上天在絕望的哭泣？”

望著腳下大上海繁華的夜景，男子眼睛裏都是輕松和愉悅，絲毫沒有受到股票危機帶來的恐慌而慌亂。

“這是那些著急走向天堂而來不及擦眼淚人一路向上灑下來的最後絕望之水，現在只是淚水，半個月後，整個中國將為此流血！”

“沒錯，這雨水飄打玻璃的聲音簡直是太美妙了，我聽到了黃金落地的聲音，也聽到了整個中國人為了股票崩盤的心碎之聲！”

“盡情的哭泣吧，東方的美人，一個月後這裏的絕大多數都將屬於我們，幹杯，獵人們！”

“幹杯！”

各種膚色的人把杯子碰在一起，每一個人目光裏都是興奮和貪婪，沒人在乎下面發生的一切。

漸漸地起風了，街道上招牌和各種垃圾漫天飛舞，雨水瓢潑一樣撒下去，街邊的長椅上，一名女子靜靜地坐在那裏，如同木雕泥塑一樣。

一張麻木的臉龐上此時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順著臉頰不斷流淌。

不遠處一輛救護車正在處理東西，幾個工作人員努力壓住地上的白布，操作了好一會才把一切處理幹凈，一攤嫣紅被雨水沖刷，順著街道流淌開去，暗紅的顏色讓人看著就惡心。

季東青並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此時季東青的面前正站著一個男子，對方朝著季東青伸出右手。

“你好，季東青！”

“你好，我們好像不認識！”

單手端著一杯飲料，季東青仔細辨識面前的男子，對方足足比季東青高一頭，也更加帥氣，季東青確認自己不認識男子。

而且從對方的穿著和氣質來看，這應該是個成功人士。

“沒錯，在今天之前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認識白鶴，不客氣的說我曾經是你的競爭對手，她現在改名季白鶴，說實話在今天之前我不服氣你。認為你只是幸運或者用了什麽手段，當然也可能白鶴判斷力很有問題，今天開始我想我可以叫她季白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