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第2/3頁)

左右只是待四天,他覺得以自己的身體素質,四天就算只喝水,問題也不會很大。

然後他就拿起了那個饅頭,饅頭幹幹硬硬,不知道放了多久,吃到嘴裏像沙子似的。

而那個小菜,同樣不新鮮,而且因為四月的天氣已經開始熱了,這小菜似乎是很早就裝好的,所以隱隱有股餿味。

難怪有人吃了要作嘔,確實味道不大好。

不過穆二胖想的卻是難怪哥哥們沒提點這個,跟自家親娘做的菜比,這根本不是事兒嘛!

他只把饅頭吃完,沒怎麽碰那個有異味的小菜,飛快地解決了午飯,軍士過來收走托盤,只留下那個裝水的竹筒。這就是考生這一整天能喝的水了。

因為已經交完卷,而第二場開始要從明天開始,也就是明日才發卷。下午晌穆二胖就沒事做了。

他把兩塊木板拼到一處,一邊隨便在腦子裏回憶了本書來背,一邊想到不知道娘現在在幹什麽?

沈翠當然是一直在光幕上看著他的Q版小人。

前頭書院裏其他少年下場,她都是只看個大概就好,看的太細致很容易侵犯別人的隱私。更多的是關注他們的數值變化。

這次下場的是自家兒子,她的顧慮就少了很多,而且自打他開智到現在,母子倆都沒有分開過這麽久。她也確實擔心胖兒子不習慣。

她大半天看著他寫卷子,看著他啃饅頭,又看他屈膝屈腿地窩在考棚,那姿勢看著就格外不舒服。後頭入了夜,沈翠又看著他裹著薄被蜷縮著睡覺,心裏可委實有些不是滋味。

府試第二場,考雜文,和前頭的帖經一樣,同樣只考一天。

雜文比帖經難了不止一個档次,更因這場其實也考校學生的書法水平,所以穆二胖格外認真,從上午寫到了下午,為防止思緒被打斷,他中間甚至沒有用午飯,只是喝了幾口水。

入夜之前他交了卷,啃完饅頭倒頭就睡。睡飽之後,迎接最後一場。

最後一場考策論,這場是三場裏頭最難的,考兩天。兩天之內,隨時可以交卷。

所謂策論,‘策’即‘策問’,就是以上位者的口吻對考生發問,讓他們回答對於某項時政律法、吏治的觀點。‘論’也就是一種文體,讓考生各抒己見,表達自己的看法。當然也不能胡亂表達,必須引經據典,言之有物。

參加府試的學子都只是考完一個縣試的,並無功名在身,所以此時的策論題一般都不會很艱深,而且只有兩三題。

這場策論的卷子,一共只有兩題。

第一題,就是問本朝某項律法的。

穆二胖先將律書上該項律法默寫了一遍,而後點出這條律法是本朝新修,前朝沒有的,前朝那會兒的相關律法是缺失、不完整的,接著表明自己的態度——肯定是贊揚本朝啊,他初出茅廬,剛考過縣試、童生功名還未到手的小子,總不能質疑本朝律法吧。而且這項律法是開國皇帝修的,對著他當然還得來一番歌功頌德。

這題他寫的十分順手,而後就看到了第二題,第二題是‘五六七九之經,其名何昉’。

昉,也就是起始的意思。

這道題翻譯過來,就是五經、六經、七經、九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是如何分的?

這題確實不簡單,因為時下科舉的考試書目就是四書五經。

其他幾經,一般人都未聽說過,或者並未刻意地去記憶過。

即便是穆二胖,平時閱讀量不低——勞不語的藏書,衛家崔家送到書院裏的書他都看過了,看到這題目都是卡住的。

但如今他記憶力十分強悍,開始把過去幾年來所有看過的、聽到過的相關事項逐一回憶。

九經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周禮》、《儀禮》、《禮記》、《左傳》、《公羊傳》、《谷梁傳》、《詩經》、《書經》、《易經》,另一種說法是《易經》、《詩經》、《書經》、《禮記》、《春秋》、《孝經》、《論語》、《孟子》、《周禮》。

前頭的說法是唐朝官學裏頭的規定的,後者的說法則是宋朝官學裏規定的。

而七經,歷來說法也不統一,東漢《一字石經》上寫的七經是《易》、《詩》、《書》、《儀禮》、《春秋》、《公羊》、《論語》。《後漢書》上有寫七經是《詩》、《書》、《禮》、《樂》、《易》、《春秋》、《論語》,宋朝時則是《書》、《詩》、《周禮》、《儀禮》、《禮記》、《公羊》、《論語》……

絞盡腦汁,穆二胖總算是回憶完了七經和九經的相關內容。只剩下六經。

他突然想到了一樁事兒——

那會子還是三年前書院大比之前,勞不語聽著衛奚彈琴,感嘆道:“小奚這琴確實談的不錯,可惜先秦時期的《樂》,也就是樂經,並沒有形成文字,漢代之後所以漸漸失傳,六經遂變成了如今的五經。不然若是那部經流傳下來,小奚在這上頭的造詣肯定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