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第2/3頁)

但對翠微這樣的小書院,只衛奚一個人下場的,就有些難辦。

因為一人作弊,其余四人也要被牽連,誰敢給陌生人做保?而眼下的翠微,又還是名不見經傳,沒有那個公信力。

雖說若是花點銀錢,也可以讓縣衙那邊掌管登記報名的主簿幫著尋找連保的人。

那點銀錢對衛家來說不值一提,但還是那句,陌生人信不過啊,衛奚肯定是不會作弊的,但其余四人誰來保證?

梅若初平時話不多,此時也難得的發表了一下看法:“這種事兒還是得尋知根知底的。像我早年參加縣試,我們書院的人不願意和我結寶,我們山長就從外頭幫我找了,結果遇到一人,他溫書的時候,聽了個說法,說把不會的內容抄在身上,可以讓那些東西融進身體裏,不會遺忘,結果考前洗澡沒洗幹凈……所幸他搜身的時候就讓人查出來了,又查明他不是刻意為之,所以沒有牽連太大,只是讓那人三年內不得科考,而後把我們其余四人全都趕出來了而已。”

他這個‘只是趕出來而已’的說法讓眾人一頓語塞。

雖然衛奚肯定不會如梅若初這般倒黴,但茲事體大,一點風險都不能冒。

這時候衛恕還保留青竹書院的學生的身份,就顯出好處了。

他直接進城去了青竹一趟,和留在書院裏的昔日同窗打聽了一下今年青竹書院的下場人數——還真挺巧,是四人!

人數打聽清楚後,勞不語作為書院代表去和淩青明談了談。

因為青竹那邊本來就要再尋一人,本以為這事兒應當很順遂的。

但因為前頭衛恕的事兒,淩青明存著一口氣。

這氣呢,他也不好發出來,畢竟前頭的事兒都是他自己安排籌劃的,自以為算無遺策,技高一籌。

沒想到後頭那般發展了,他沒落著什麽好。

憋到這會子,勞不語來和他商量這件事,淩青明就為難道:“結保確實需要五人,但城裏其他書院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有意安排他們的學生和我們這處結保。你雖是我師弟,但萬事有個先來後到。”

這話純屬瞎扯,每年青竹這邊都是過完年後,才定出具體誰人下場,外人根本無從知道。也更不會有人比翠微先一步得到消息。

“與其和不知根知底的人連保,為何不選我們書院的?那孩子更是衛恕的親弟弟,再知根知底不過了。”勞不語其實心裏門清,知道淩青明只是在拿喬,所以說完又立刻問道:“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師兄要如何就直說吧。”

反正淩青明不可能反口說讓衛恕再回青竹,這和他前頭說過的話自相矛盾了,他要臉面,不會這麽反復無常,朝令夕改。

淩青明思索半晌,一時間還真未想到什麽好的交換條件——翠微書院那樣的草台班子,有什麽值得他謀劃的?

但他不答應,勞不語就不走。

他幾次提出送客,勞不語就笑道:“左右回去也沒什麽事兒,正好年節還沒過完,咱們師兄弟在一道聚聚。”

論臉皮,淩青明遠沒有勞不語的厚。

勞不語歪纏了他一日,淩青明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把他磨得沒脾氣了,淩青明終於無奈松口,答應了結保的事兒,但也道:“這事兒你欠我一個人情。”

勞不語毫不猶豫地答應,“欠著欠著。”

左右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臉皮厚的不怕重臉面的。若後頭真是難辦的事兒,他就繼續欠著唄,債多不壓身。

後頭報名的流程走完,衛奚領到了浮票,也就相當於後世的準考證了。

不過這浮漂上寫的信息就多了,連他的身高、身形、長相和有沒有胡須、有沒有胎痣都仔細描述了一番。

這樣即便衛恕和他模樣有七八分相似,也不可能幫他代考。也算是這個時代的反作弊手段。

二月時,沈翠帶著幾個少年去送考。

梅若初本來說不去的,他怕自己的倒黴體質給衛奚招來禍事。

但大家都沒讓,說他想的太多,最近他倒黴的次數可越來越少了,明顯是轉運了!

就也把他一道帶去。

因為去年這會兒,沈翠已經帶著穆二胖和衛奚來送考一次,又聽過衛恕的考後經歷和各種心得,所以大家都有了心理準備,氣氛沒有去年兩眼一抹黑的時候凝重。

衛奚的心情值也一直十分穩定,經過唱保、認保和搜身等一系列程序後,他看了一眼自家馬車的方向,知道沈翠他們都在,他越發安心,便入場去了。

他入場之後,衛家的馬車也沒離開,少年們帶了書來看,沈翠則在眼前的半透明的光幕上觀察著衛奚的舉動——

書院升級過了,所以在考場外她也能看到衛奚的Q版小人,看著他一路被人引進考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