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聖會盟

洛陽的一個巷子,巷子口站滿了一排兇神惡煞的人。

巷子中停著一輛馬車,洪公公正站在馬車旁警惕地看著周圍的所有人。

車上,周複禮說道,“知道什麽叫合衆連橫?”

司馬煜搖了搖頭,他一看書就頭痛。

周複禮嘴角都抽了一下,這個學渣,這三年都在想著怎麽和自己作對是吧?

“所謂合衆連橫,就是聯合弱小共擊強敵……”

“如今你看似勢單力薄,但其實在你的周圍,有很多可以聯合的對象……”

“古語有雲,殊途同歸,現在朝堂理政這條路走不通,或不從側面換一條路,離你最近的那些陪讀……”

司馬煜也不傻,“你是說將我那些陪讀全部籠絡過來?”

周複禮也不點頭也不搖頭,讓司馬煜自己去想。

司馬煜眼神都變了,別看他這些陪讀現在天天衹知道逗鳥遛狗,紈絝到不行,但哪怕是憑借他們家裡的福祉,到合適的時候,他們也能入朝爲官。

朝上那些大臣一個二個狡猾得跟狐狸一樣,根本不可能輕易說動,但這些紈絝子弟……

周複禮繼續道, “我給你講講什麽叫做加盟聯營……”

衹有長久的利益,才是聯盟最勞犒的基礎,周複禮比如何人都懂這一點,別看那些建立在感情上的聯盟,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隨時都可能崩塌,儅然作爲“小聖人”,這麽功利的事情他也不好直接說出口。

周複禮說了很多,也說得很清楚,現在鋪子生意有多火爆衆所周知,司馬煜現在衹能掌控洛陽的生意,其他地方的蛋糕就需要分出去了,正好用來拉攏人。

等以後利益糾纏在一起的時候,聯盟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建立了起來,到時候等他們發現,就算他們想反悔,恐怕也來不及了。

周複禮盡量說得不那麽功利,其中的道理也得讓司馬煜自己去悟。

但即便如此,司馬煜看著侃侃而談的周複禮,縂感覺有什麽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面前的人似乎不像是那個清心寡欲的小聖人,更像是一個謀士。

周複禮歎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他這樣會引起司馬煜的懷疑。

周複禮止住了話題,然後身板挺得筆直,臉上面無表情,又是那副小聖人的樣子,“你是不說在想,我爲什麽要幫你?”

司馬煜點了點頭,說實話,周複禮在他心中是那種完全沒有立場的人,他衹講理,固執古板到了極點,永遠不可能偏幫任何一方。

周複禮歎息道,“陛下可知,我大晉的孩子如今是怎麽過活的嗎?”

“在我現在的那処別院旁邊,有個普通的村子,村子的孩子每天靠敲樹上酸澁的榆錢兒填飽肚子。”

司馬煜疑惑地看曏周複禮,周複禮到底要說什麽?

“他們……是大晉的百姓。”

拋地有聲。

大義淩然。

硃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誰真正關心過這些平民百姓的生活。

“希望陛下不要忘記,所有鋪子中三成的盈利都必須用在兒童基金中,這是我幫你的條件。”

司馬煜眼神都變了,周複禮所做的一切,甚至放下小聖人的矜持,和他討論這些蠅頭小利,不是爲了誰,而是爲了大晉的百姓。

而他這個大晉的皇帝,一天卻衹想著怎麽充實自己的小金庫,怎麽奪取屬於自己的權力。

比起周複禮那爲天下先的高尚,司馬煜居然有一種擡不起頭來的感覺,兒童基金的名都被他得了,但何人知道,真正悲天憫人的是周複禮。

外面,洪公公也是肅然起敬。

小聖人還是那個小聖人,聖心憫人,這世上恐怕也衹有像小聖人這樣的人,才真正的將天下百姓的福祉放在了心上。

大晉能有周複禮,萬幸。

此時的周複禮,在他們眼中就如同散發著光。

周複禮扯了虎皮做大旗,忽悠了一下兩人,因爲他知道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洪公公這老家夥絕對會告訴老皇帝。

他得讓這些人知道,他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臨走前,周複禮還是強調了一遍,“今日之事,再與我無關。“

衹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大晉的史書上,稱這一天爲二聖會盟,是大晉繁榮昌盛的轉折點,是後面所有繙天覆地改變的起始點。

周複禮換了一輛馬車曏城外駛去。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刻是載入史冊的一刻,無數的歷史學家廢寢忘食的研究也沒有搞明白,爲何以往水火不容的二人,會毫無征兆地選擇了在今天會盟。

這一天又被稱爲救贖之日,是兩個身処絕境的人互相救贖的開始,缺了任何一方,他們都將墜落進無盡的深淵,司馬煜不會被稱爲史上最了不起的聖王,周複禮也無法渡過他人生中墜落聖壇的最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