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個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他無論如何都聯系不到她。

除了小豬仔以外,家裏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少,甚至還多了一樣東西。

商之巡手掌心攥著一枚造型別致的鉆戒,是蘇聽然的。

她答應過他會一直佩戴著這枚鉆戒,可她卻將這枚戒指留在床頭櫃上。

仍然不敢相信似的,商之巡沿著別墅裏裏外外幾乎翻了個底朝天,最後站在後院的那塊菜地上。看著蘇聽然親自種下去的菜苗,他的心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被狠狠挖出來,鮮血淋漓地放在自己面前。

夕陽西下,別墅的主體建築在綠油油的菜葉上投下一片陰影。

也沒多少天的時間,這些菜苗都高了一大截,每一株都長勢不錯。

那天蘇聽然一臉驕傲地對他說:“這一排是玉米,這一排是西紅柿,這一排是辣椒,這一排是紅蘿蔔,這一排是萵筍,這一排是香菜,這一排是黃瓜……黃瓜到時候還得搭個架子爬藤,不過這小事一樁。太好了!這樣咱們家裏以後就不用買蔬菜了!想吃什麽到地裏直接摘就行了!”

她甚至還有不少打算:“再過幾天我去找一些糖心紅薯種下去,到了冬天在家裏烤紅薯吃,不要太絕!”

好好後院的綠色草地,愣是被蘇聽然種滿了各種蔬菜。

商之巡對此沒有半點微詞,甚至還想著若是她喜歡,他再買幾塊地給她種東西。

可是好端端的,她為什麽突然就走了?

甚至不留只言片語。

秦蕪調完監控回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場景。

商之巡低眉點了跟煙抽了一口,煙霧緩緩在面前散開,他眯了眯眼。斂著神色,看起來生人勿進。

這位傳聞中乖戾偏執的商氏集團總裁,似乎終於露出了其一貫的面目。薄薄的煙霧中,他的神色隱匿其中,沒人猜得透他在想些什麽。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在商之巡還未成為集團總裁之前,他總是沒日沒夜地工作,疲倦到了極點時,會點一根煙慢條斯理地抽著,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惺忪的貴公子模樣。

他這個人是內斂的,外界說他喜怒無常並不為過。因為上一秒還能和別人談合作的事情,下一秒能一腳將人踹開。生意場上的人說商之巡的手段並不光鮮,他不管。

幹掉那些制定規則的人,商之巡就成了新的規則。

商之巡的煙癮並不大,甚至在和蘇聽然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幾乎沒有在她面前抽過煙。

家裏的網線雖然被蘇聽然給拔了,但監控記錄還在。

上午十點,蘇聽然背著一個背包出門。經過院子,將纏人的賽格關進籠子。再走出別墅。

別墅門口的監控只拍到蘇聽然徒步走在柏油路上的,她並沒有開車亦或者是打車,但那個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監控的視野範圍內。

有些事情細究起來也並非找不出蛛絲馬跡。

昨天在祖宅的時候蘇聽然就興致不高,商之巡以為她是因為環境陌生才會如此,所以昨晚便不留宿祖宅,著急帶她回別墅。

可回別墅的路上她依舊還是悶悶不樂,甚至還沒頭沒尾地說了一些話。

有些事情,大概就是在祖宅裏發生的。

日落,天邊泛起了霞光,如同回光返照似的灑在人間。

那抹色照在商之巡的側臉上,鑿出他涼薄的輪廓。

商之巡掐滅了手上的煙,沉著聲對秦蕪道:“給我找。”

不過一個小時後,商之巡便已經知曉。昨天在祖宅裏,有幾個不懂事的在蘇聽然面前說了不合時宜的話。

人形貔貅?

還有呢?

商之巡人在祖宅裏,冷著臉將一個個嚼舌根的全部包機扔到了厄瓜多爾。

商氏集團在厄瓜多爾有分公司,全是最累最苦的活。

暑期到了,一個個在家閑著沒事幹的大小姐也該去嘗嘗人間疾苦。

宅子裏全是哭聲,可商之巡下的命令沒人敢忤逆。

就連商老爺子也不插嘴說多一句。

商之巡從祖宅裏出來後,在夜幕下俯身又上了車,目的地是城東城郊。

他靠在後座黑色的真皮椅背上,食指指著額,問秦蕪有沒有消息。

秦蕪搖頭說沒有。

這年頭若是有心查一個人的下落簡直易如反掌,可蘇聽然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沒有留下一點蹤跡。

無跡可尋。

這件事鬧的動靜還不小,沒多久就傳到了彭鴻的耳朵裏。

為此彭鴻特地給商之巡打了個電話,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彭大少爺上高中那會兒已然是情場高手,沒有他分析不出來的情感故事。這段時間彭鴻忙著和小朋友恩愛,也沒空老是在商之巡的面前晃悠。

商之巡頗有點走投無路,置之死地而後生地問彭鴻:“我現在該怎麽做?”

這可太稀罕了!

商之巡還有會有這種吃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