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多數人欣賞一首英文歌曲,都是從歌曲旋律、演唱者的嗓音去先入為主地聆聽。英語畢竟不是母語,雖然義務教育和高考都把其劃為重要的學科,但很多人並不會下意識地去翻譯這首歌的歌詞是什麽意思。

商之巡則不同,他從小接受雙語教育,英語對他而言是刻在肌肉記憶裏的一門語言。所以當第一句歌詞演唱出來時,他就深有意會。

與國內的保守不同,英文歌從某種程度上的確尺度夠大。

一首歌曲完畢,蘇聽然連忙斷開自己的藍牙連接。

車廂內很快陷入安靜,氣氛裏透露著一絲詭異。

“怎麽無聲了?”商之巡明知故問,語氣裏含著戲謔的笑意。

蘇聽然簡直無法再去直視商之巡的雙眼:“不好聽,怕打擾到你休息。”

“是麽?我到覺得非常獨特。”

蘇聽然幹脆閉上眼:“剛好我有點累了,休息一下。”

在商之巡面前的社死現場多了,蘇聽然幹脆也就省得解釋什麽,直接縮起脖子當個鴕鳥。

上次也是,蘇聽然弄臟了他的車。後來她想起要去清理的時候,發現車墊已經幹凈如初,她也沒好意思問是誰清理的。

她簡直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商之巡的,否則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面前丟人現眼。

不過接下來這一路蘇聽然是怎麽都睡不著,她閉著眼睛靠在車上假寐。

期間商之巡接了個電話,全程都是用英語在和對方交流。

自幼商之巡身邊就有一對一的英語私教老師,他有著非常標準的牛津腔,和蘇聽然經常看的美劇所聽到的美式發音區別很大。搭配上他獨特低沉的嗓音,聽起來拽拽的,又非常性感。

大概是顧及到蘇聽然在休息,商之巡似乎刻意壓低了聲線,像是大提琴琴弦在蘇聽然的耳膜上緩緩撥動,讓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電話裏具體講了什麽蘇聽然沒細聽,但是其中有關醫療、人工智能相關的詞匯,她還是全都聽懂了。

幾乎全年無休的商之巡,結婚的這幾天倒是破天荒地請了婚假。

這幾天商之巡雖然沒有去集團上班,該處理的工作也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回到家時天也已經完全昏暗了下來,陳姐已經在家裏備好了飯菜。

商之巡這時候又接到一個電話,他下了車,獨自走到一旁去接聽。

尷尬了一路,這會兒蘇聽然倒是覺得好多了。她下意識朝車窗外看了眼,商之巡側身對著她站在草坪的路燈下,他微微蹙著眉滿臉嚴肅,光影灑在他的肩頭,似乎增加了他身上的一些冷寂感。

不等蘇聽然抱小豬仔下車,它自己已經從車上跳下來,“喵”了一聲,大搖大擺地往屋裏走進去,尾巴豎得老高。

看來這小家夥的適應能力比蘇聽然要快得多。

陳姐見蘇聽然手上提著一口袋東西,連忙迎上來準備幫忙拿。

蘇聽然忙說不用。

不過陳姐還是掂量到了袋子的重量,說:“還挺沉。”

“裏面可有好寶貝呢!”

蘇聽然說著從袋子裏拿出自己特地從山上帶來的好東西。有臘八蒜、果酒、梅幹菜、茶葉……

陳姐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這綠色的蒜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北方的特產,我有一次在網上看到教程,就自己嘗試著做了,沒想到口感還挺不錯。”

“是嘛。”陳姐又拿起一大瓶果酒,“這不會也是你自己做的吧?”

果酒裏面全是一顆顆又紅又大的楊梅,不誇張地說,一個果都有乒乓球那麽大。

蘇聽然傲嬌地說:“這裏面都是東魁楊梅,這果樹是我自己種的,酒也是我自己釀的,果酒是去年做的,現在喝味道剛剛好。”

“天呐,這也太厲害了吧!”

蘇聽然強烈安利陳姐:“要不要嘗嘗酒?”

陳姐說:“我不太會喝酒。”

“吃一顆東魁也行,酸酸甜甜還帶著酒香,味道可好了!”

“行,那我來一顆。”

說話間,商之巡也接完電話進屋。

陳姐朝他朝朝手,問:“阿巡,晚上要不要來杯酒?”

“不用了。”商之巡的聲線越過客廳,問陳姐:“家裏有可樂嗎?”

聽到可樂兩個字,背對著商之巡的蘇聽然動作一頓。她像只動物標本似的,定格在原處。

蘇聽然嚴重懷疑,商之巡就是故意的!

在車上的時候他什麽都不說,但是他都聽懂了!

陳姐說:“你不是不喝可樂這種碳酸飲料嗎?”

“偶爾想嘗嘗。”

“那你是真趕巧了,我今天剛買了一瓶可樂,打算明天做可樂雞翅來著。”

商之巡低低一笑:“是麽。”

陳姐轉身去冰箱裏拿可樂,沒有注意到蘇聽然的耳根早已紅透。

*

這頓晚飯蘇聽然吃得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