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沈余其實已經有一點清醒了,在感覺到被抱在男人懷裏時瞬間肌肉僵硬起來,他努力讓自己放松,男人拿他這樣沒辦法,完全沒意識到沈余已經清醒了,他現在滿眼低沉,聽著青年脫力後微弱的喘息,薄唇湊在青年太陽穴的地方,很輕的貼了兩下,就像是在吻什麽寶貝。

他摸著沈余的頭,把水杯往上遞了點,遞到青年唇邊。

“喝點,茶根。喝了,然後吐。”

杯沿輕輕撞在沈余嘴角,他握著手,整個人被男人有力的大腿拖舉著,全身上下都是宗楚的氣息。

沈余忽然感覺到心尖一陣抽痛,然後先像是為了掩飾,他快速的含住了水杯。

動作有些快,嗆到了,又狼狽的開始咳。

宗楚抱著人拍肩,覺得差不多了連水也不敢讓沈余喝了,想著等他睡了他用棉棒沾水濕一下。

沈余再這麽咳下去,他今天非得跟著一塊心疼沒了。

男人把青年輕而易舉的裹在懷裏,像是抱小孩似的,一邊抱著顛顛,一邊低聲地哄,大掌就貼在沈余的尾部,緩緩的揉著。

酒店的經理很快就來了,請他們換到另一間總統套房。

男人扯了一塊被子,把青年上下全都裹住。

被子一貼下來,仿佛隔絕了世界內外。沈余靜靜地閉著眼,貼在他頸側,呼吸著,沒有閃躲。

宗楚只當他是難受才安穩下來,看沈余經歷這一遭,臉色是徹底黑如鐵,嚇得身後的經理大氣不敢喘,小心伺候著人進了套房,趕緊指揮服務生關上門。

只有對沈余的語氣還是輕柔的,像是怕嚇到他。

宗楚低了低頭,大掌和臉側都貼在青年乖軟的發絲上,一邊捋著他的頭發,一邊低聲問道:

“胃還難受嗎?”

沈余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他眨了眨眼,房間貼心的沒有開著大燈,而是一層朦朧的黃色,十分適合睡眠。

宗楚以為他還沒醒清醒,低聲嘟囔了句:“還是現在對我好點……”

而不是像清醒過來一樣,直接冷著臉對他不言不語的。

宗楚有點僥幸心理,但其實也就是一點,畢竟沈余現在再怎麽不清醒,明天白天肯定也是知道他插手了了的。

但是宗楚這次有說法了,畢竟他只是為民除害而已,像那種臟汙的東西,留在比賽場地除了礙眼沒有任何作用,而比賽內容他可是完全沒有參與,更沒讓人給沈余開小灶和特殊關照。

評分導師和投資商是兩回事,以沈余自己的能力,拿獎也只是比賽時間的事情。

男人把青年放倒在床上,青年就像一朵卷起來的魚入了水,一下就把自己裹到了被子裏,宗楚看著,忍不住沉笑了一聲,想到明天白天沈余的冷臉,笑容又逐漸的沒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沈余什麽時候才能原諒他?宗楚自己覺得可以等,可以忍,但這只是他覺得而已,事實上沈余只要離開他身邊,他就能冒出一堆無名之火和滿心的不確認,他害怕再聽到一點沈余出事的消息,而沈余現在不想見他。

宗楚目光沉沉的坐在床頭,視線仿佛穿透沈余的被子。

沈余裹在被子裏,同樣睜著眼,靜靜地注視著被單中的一片灰暗。

可以重新開始嗎?

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嗎?

他不知道,也不清楚,但是某些東西確實是在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中破殼而出。

宗楚喜歡他。

沈余沒有哪一次更清楚的意識到這一件事。

肩上傳來很輕的觸感,青年頓了下,下一秒,他被一雙大掌動作輕柔的從被子中掏出來,男人動作很慢,像是怕把他吵醒一樣。

宗楚一邊撈人,一邊持續不斷的低聲哄著:“出來一點,出來一點好呼吸。”

他們兩個人或許誰也沒有想到過,宗楚能墨跡到這個程度,這些事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改變了,又或者本來就刻在男人的基因裏,只不過上輩子一直沒有機會激發出來。

這怕是就是所謂的醋精和賢夫氣質吧,宗楚苦中作樂的想著。

他還能想什麽呢?什麽都不敢想,只要沈余還在他身邊,別一生氣就把他踢走就行,就這樣,他也能一直堅持下去。

只要能一直看見他。

沈余在男人的視線中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清透的陽光透過角度適宜的棱形窗子透進來,青年眼皮動了動,然後緩慢的掀開眼睛。

沈余最開始是沒有回過神來的,他注視著陌生的房間,昨晚上被勸酒又被男人帶走的記憶緩慢回籠。

青年垂在床上的手臂緩慢的使力,慢慢坐了起來。

他環視了一周,說是總統套房,但是經理小心思極多,安排的是家庭氣息最重的一個,比起商務房,更像是某對新婚小情侶的新房,處處都是清雅的陽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