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塵埃落定(第2/3頁)

楊若護著帝後冷眼看這血雨腥風的戰場。

魏平奚還在睡,從窩在郁枝懷裏睡,轉為趴在桌子睡。

顏袖不時捏捏她嫩白的小臉,魏四小姐一點反應沒有。

要不是事先從藥辰子那裏知道她這一覺沒個兩天兩宿睡不醒,皇後都要以為自己失而復得的小寶貝哪裏出了問題。

參悟至高武學,又與孤辰子長久鬥法,哪樣都需要絕對的專注和拼命。

魏平奚心力耗損過度,根本聽不見外面震天響的廝殺。

儀陽侯一刀劈在用來困住兇獸的籠子,沒能劈開那鎖,反而震得虎口流血:“阿晴!”

孤辰子已成廢人,牢牢抱著她的女人,不理會外面魏汗青的嘶喊。

顏晴更是看也沒看他一眼,反應可謂冷漠。

魏三公子揮刀殺了過來:“娘!”

他一聲“娘”喊得撕心裂肺,顏晴開恩似地擡起頭,看他臉上沾染血漬,容色焦急,低聲嗤笑:“廢物。”

她仿佛透過眼前的血雨腥風看到父子倆的必死之局。

好好待著還有一線生機,偏偏跑來尋死,可就怨不得她了。

“娘!兒會救你的!”

魏三眼睛發紅,反手砍掉一人的腦袋。

戰局激烈,隨著日頭推移越來越多人倒下。

季縈靜坐華蓋下觀看,看著有人倒地不起,看著有人負隅頑抗。

“你去,摘了慕雲生的人頭。”

“是!”

楊若出手如電。

一百個慕雲生加在一塊才可能在天下第二手上爭得活命的機會。

但慕雲生只有一個。

於是他的人頭被摘下來,被楊若隨隨便便拎在手中。

見識過禦前大太監的兇殘,季青杳身形一晃飄到季縈身前——擒賊先擒王!

在燕繪面前自稱“奴婢”的人,十八年蟄伏竟也是名深藏不露的高手。

殺氣襲來,不等侍衛護駕,睡夢中的魏平奚出於本能一巴掌拍出!

季青杳倒飛出去,口吐鮮血,面色慘白。

打打殺殺,熱熱鬧鬧,春風裹血腥。

慕雲生一死,魏汗青父子被擒,季青杳身受重傷,群龍無首,準備多年的局終於開始收網。

收拾好殘局,季縈擺駕回宮。

這一局,顏晴慘敗,孤辰子慘敗,燕繪慘敗。

這一敗,揭開的是陳年舊案,是真假公主的身世秘聞。

魏平奚還在大睡。

年婆子被請上殿來。

一個奴婢的話治不了太後的罪,那造反的罪名呢?

造反加上混淆天家血脈,罪上加罪,太後一脈的勢力被剪除。

季縈籌謀多年,天不負有心人,總算心想事成。

魏汗青跪倒在金殿,得知女兒生下來被太後的人掐死,一口血噴出,人昏死過去。

年嬌嬌仍在訴說當年之事。

燕繪穩穩當當坐在雕花椅,感嘆大勢已去。

季縈,比她想象的還難對付。

心機之深,見所未見。

她驀的想起很多年前乖巧天真的皇四子清清脆脆地喊她“母後”。

正是見過他的乖巧天真,燕繪放松警惕,未將稚子看在眼裏,順應先帝遺詔送他坐上那把椅子。

季縈為皇的第三年,她始查出皇兒身死誰手。

“你贏了。”

“母後竟不辯駁?”

燕繪輸了後半生的快意,還不想輸了風度。

成王敗寇,辯無可辯。

誰技高一籌,誰笑到最後。

大殿堆滿人。

有人為流雲獵場的刺殺為之驚駭,有人為‘真假公主’的秘聞感到震驚,有人為太後謀反一事深覺後怕。

好在帝王棋高一著。

楊若躬身而來:“陛下,雲章長公主覲見。”

“宣!”

季容著華裳入殿,俯身叩拜:“罪人之女季容,拜見陛下、娘娘。”

她自稱“罪人女”,季縈目色沉沉:“皇姐有何話說?”

“容自請貶為庶人,望陛下留母後一條性命。”

“朕為人子,豈能殺母?”他一步步走到燕繪面前:“昔年殷後被父皇以‘□□後宮’為名貶為妃,此事,是你做的罷?”

“確是哀家。”

“殷後之死,也是你所為?”

到了此時,沒有隱瞞的必要,燕繪哼笑:“不錯。”

群臣大驚。

為首的顏太師一聲喝道:“好個毒婦!”

真相大白於天下,弑母之仇,奪女之恨,他今日一一找回,季縈莞爾:“好。你認便好。”

塵埃落定。

雲章長公主尊位不動,儀陽侯父子被判斬立決。

燕太後搬出福壽宮,終生幽禁在長明殿,季青杳這個假公主被賜白綾懸梁自盡。

魏夫人與孤辰子一同關在暗無天日的水牢。

帝皇嫌‘姣容公主’封號晦氣,不打算再延用。

藥辰子判斷錯誤,某人一睡七日,快要成了睡仙。

可笑魏平奚睡成小豬的這些時日被人小心翼翼搬來搬去,上了宗牒,睡呼呼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