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倒是有趣(第2/3頁)

“本宮已經教訓過杳兒了,她受到應有的懲罰,你也不必介懷。”

“臣婦豈敢。”魏夫人油鹽不浸,大有不領情的意思。

皇後揮袖離開。

過去不久,魏夫人也嘆息著離開。

燭火幽幽,躺在床榻的四小姐無奈地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看來母親和姨母的關系並沒外祖母所說的親厚,尋常姐妹都不會如此搭話,她們二人倒是有趣。

左右睡不著,她抱著美人調整好舒服的睡姿,順勢剝了郁枝的衣裳。

穿著衣服手感總差了些,入夜不會再有人推門而入,她行事能放肆些。

這麽多年她念念不忘的始終是母親掛在墻上的那幅畫,白衣儒服,艷絕天下。

以前在魏府她經常夜裏失眠,睡不著就會跑到母親寢居室的房頂,久而久之看過不少活.春.宮。

母親每每與父親行.歡都要跪伏在那畫像前。

母親與父親的夫妻關系名存實亡。

誰又能想到堂堂儀陽侯不過是女人家用來消遣的器物。

魏平奚想過很多次她是不是魏家的女兒?若不是,她真正的父親會是誰?

她懷疑陛下是她的生身父親。

然而白日她有留意母親與陛下的接觸。

陛下是大炎朝勤勉治國的好陛下,更是皇後娘娘癡情不改的好夫君,全程與母親只有一次對視的機會,目色坦蕩,不似有舊情。

倒是母親,一腔情意不敢泄露,只是那情意她看的出來,娘娘自然也看的出來。

娘娘身為顏家嫡長女,嫁給陛下為後的同一年,母親成為魏汗青的正妻。

既然不愛,為何要嫁?

既然嫁了,那至今仍在房間懸掛陛下年輕時的畫像,豈不荒唐?

魏平奚睡不著。

上一輩復雜禁忌的糾葛刺激著她的心,她不知自己的身世,也為母親所做之事,對娘娘、對陛下,抱有深切愧疚。

……

一覺醒來,後宮的天似乎變了。

皇後娘娘為給外甥女出頭,杖斃了皎月宮的奴婢,沒給公主半點臉面。

姣容公主挨了斥責禁足在宮,沒允許絕不踏出一步,日常窩在寢宮抄佛經,為太後祈福。

風向一變,魏平奚在宮中成了無人敢招惹的存在,她走到哪,哪都是奉承阿諛聲。

連同她的妾,多少人捧著,郁枝受不了那場面,漸漸地也不愛出門。

她正是在禦花園閑逛才招來無妄之災,吃一塹長一智,任憑魏平奚怎麽忽悠她都不上當。

再者說了,額頭頂著包出門,有礙觀瞻。

她打死不肯挪窩,魏平奚索性在折花殿陪她。

金石出宮送信,銀錠清清喉嚨繼續為姨娘朗讀話本。

閑來無聊,郁枝迷上了聽話本,她嫌看書費眼睛,忽而有一天得知銀錠會口技,變著法的要她用不同的聲音演繹話本裏的精彩。

銀錠嗓子眼冒煙,一個完整的故事念完,她苦兮兮地喝杯水:“姨娘,要不歇會?”

手中的話本被抽去,魏平奚揮手道:“去罷。”

“謝謝四小姐!”銀錠腳底抹油跑開。

郁枝睜開眼:“把人趕跑了你念給我聽?”

“念就念。”魏四小姐掀開下一個故事,剛要與她的妾共享情趣,翡翠趕來:“小姐,太子殿下登門。”

太子殿下?

有姣容公主這麽個事精,郁枝只當這位儲君是給嫡姐抱打不平來了。

“莫慌。”魏平奚合上話本:“既是太子登門,和我一起去迎迎?”

郁枝起身整斂著裝。

當今太子,年十六,生下來被立為儲君,昨日不見原是他奉陛下旨意前往塞北督軍,回來沒多久來到折花殿。

魏平奚有幾年沒見他了。

昔日矮她一頭的表弟搖身一變長成秀美少年郎,個頭竄了不少,腰細腿長,頗有陛下三分顏色。

她在看季青釉,季青釉也在看她。

恍惚之間陽光照在女子身上,太子殿下以為見到了母後。

不說旁的,出場自帶仙氣那是常人難及,但若細看,又覺得她只是氣質隨了母後,眉眼更有父皇的神韻,季青釉忍著心神激蕩,唇瓣揚起笑:“表姐!”

少年人聲色清清朗朗,一派光明,一笑有雨後彩虹般絢麗。

魏平奚噙笑走上前:“表弟安好?”

“好著呢!”季青釉眉梢含喜:“表姐意氣風發,姿容比幾年前更甚,威風更不減當年。”

聽出他打趣之意,魏平奚哼笑:“是她先來招我,你若不服,就恕我不招待了。”

“服,怎麽不服,皇姐這幾年行事確實有不妥之處。你不和她一般見識,我就很開心了。”

“已經計較過了,就不計較了。”

季青釉看她額頭綁著白布,料想她傷還沒好,從袖中摸出一瓶藥:“這是兩年前偶遇藥辰子前輩得來的外傷藥,送給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