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跳支舞(第3/4頁)

“是嗎?”

正經人偏愛自家的妾在屋裏不穿衣服,郁枝欲言又止,攥著她衣襟,豎起耳朵:“那你三哥呢?”

“我三哥還好,就是性子偏激了點,面子比天大,誰折了他面子,比要他命還難受。”

“你三哥不會和你二嫂……”

魏平奚大笑:“你想什麽呢?三哥風流,遊戲花叢,從不碰良家女,我都懷疑他娶不上媳婦。”

“這全是魏家秘辛,你告訴我這些,想要我如何?”

“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機靈點,借力打力才最省力。二嫂和大嫂不合,每次遇見都得明爭暗鬥好一番拆台,你呢,看戲便是。

“若有余力,就助我把這府裏的水攪得再渾一些,大房二房狗咬狗滿嘴毛,驚蟄院的日子才能痛快。”

“哦,好。”

她乖乖巧巧柔柔弱弱的樣子,魏平奚都不敢想象她對上兩位嫂嫂的情景。

“還有我母親,平日多代我孝敬她,我不在府裏的日子,她就是你的靠山。”

“你要走?”郁枝驚得擡起頭。

“不走。”她笑了笑:“來跳支舞罷。”

……

‘夢情郎’是大炎朝女子及笄後必學的一支舞,以柔情婉轉著稱。

女子及笄便可談婚論嫁,是以舞中蘊含少女對情郎的美好期盼。

不同的人跳同支舞,跳出來的美感不同。

有人跳‘夢情郎’跳得溫柔含蓄,以表端莊賢淑。

有人跳‘夢情郎’,跳得熱情大膽,以示性子火辣,想要能降服自己的真英雄。

這支舞以‘夢情郎’為名,顧名思義是少女懷.春的美夢,也是虔誠說給上天聽的祈求。

跳給意中人看,有著示愛的寓意。

郁枝十五歲時阿娘為她演示過一次,只一次,她記得清清楚楚。

可到底多年不跳了,動作難免生疏,她很怕獻醜,也害羞地厲害。

魏平奚一手托腮興味漸濃:“跳啊,我為你彈琴。”

琴弦撥動,音律蕩起。

驚蟄院纏綿悱惻的琴音徘徊上空。

流嵐院,魏夫人披衣下榻臨窗而立,靜靜聆聽這曲《舞佳人》。

曲到一半,她笑容淡雅:“看來平奚確實寵愛這妾,入夜還有這等興致。”

魏侯爺裏衣大敞,露出精壯的胸膛,他厭煩這琴音,卻不敢將這厭煩流露出來,只因女兒是夫人的心肝寶。

好事被擾,他哀求道:“不做了嗎?”

“不做了,煩。”

魏夫人眉目深情地看向正對床榻掛於墻壁的等身畫卷。

畫卷上是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一個身穿儒服,艷絕天下的男人。

“夫人……”

“你跪著,別來吵我。”

儀陽侯神色黯然,英俊的面容布滿淒苦。

他斂衣下床,板板正正跪在厚實的羊毛毯上,癡癡凝望面前人的背影。

背影,她留給他的,只有背影。

……

“彈彈彈!一天到晚沒個清靜!”

興寧院,魏大公子與魏少夫人的住所。

這一晚大公子歇在書房沒進少夫人的屋。

獨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便更顯得外來的琴音擾人。

少婦一臉幽怨,蒙著被子痛罵魏平奚不做人,大晚上的,彈得這什麽破曲子!

……

“這可不是破曲子。”

魏二公子自斟自飲,懷裏躺著春.情勃發的妾:“這是母親手把手教四妹的曲,從前聽母親彈,如今聽四妹彈,你可知做這曲子的人是誰?”

女人甚妖嬈,豐.乳.肥.臀,只臉長得不算好看,恰二公子就好她這口,隔三差五都得疼上一回。

“猜猜?”

“莫非是哪位驚才絕艷的才女?陵南府從未聽過有這般纏綿的曲。”

“才女?”魏二笑彎腰,一巴掌不客氣地拍在她臉上:“膽子可真大,活膩了!”

……

琴音戛然而止。

郁枝累倒在四小姐懷。

香汗淋漓,鬢發微濕。

“好舞。”魏平奚曼笑:“好身段。”

“四小姐……”

“去洗洗罷。”她松開美人。

郁枝穩住呼吸,在她臉頰親了一口,頗有嫵媚之色。

多親一口多賺一口,四小姐此等人間殊色,若是離了她,郁枝怕是一輩子都找不著合眼緣的人。

她腿軟腳軟地去往隔間浴室。

魏平奚看著她妙曼的背影,直到人不見蹤影,她隨手一撥,琴音繚繞:“睡個屁!本小姐不睡,我看誰敢睡!”

雅致絕妙的仙女口出臟話本是違和之事,放在四小姐身上竟有種微妙的平衡。

她性乖張,旁人見了她只一眼就會被她驚艷,若長相處,這般美人卻無一人垂涎。

俱是怕的。

四小姐懷抱香軟溫滑的美人遁入夢鄉,整座侯府才算真正安靜下來。

……

流嵐院,儀陽侯跪在地上跪得腿腳發酸。

魏夫人滿懷愛意地收好那畫卷,轉身,溫和的眉目猝然沉冷:“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