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王權者的正面交鋒,你們還是暫時離場比較好。”

何止是“比較好”。

伏見猿比古一咬牙,極其煩躁地腹誹著。

不過他的身體倒很是誠實地迅速對這一命令一般的“建議”做出了反應。

站在兩名即將互毆的王權者身邊,哪怕不是雙方的攻擊目標,也很可能會被他們兩人爭鬥過程中的一些其他東西所牽連。比如說威力堪比出膛霰彈的碎石,可以將人掀翻在地的沖擊波,再比如說能直接把人轟出耳鳴的聲浪——總之,無論哪一樣都足以將周防愛麗絲和赤司征十郎的頭蓋骨給打成篩子又或者直接掀飛。

留給伏見猿比古的時間緊,壓在他肩膀上的任務重。

他再煩也只能一手抱著愛麗絲,一手拽著赤司征十郎,拖著這兩個祖宗回到剛剛被周防尊踢出一處明顯凹陷的裝甲車邊上。然後利落地打開車門將赤司征十郎塞進了後座,自己則抱著愛麗絲跳上了駕駛座。

他現在只慶幸Scepter4的裝甲車發動機都在車輛後方,省去了檢查發動機損壞情況的這一步驟——所幸它沒壞,否則伏見猿比古就只能抱著周防愛麗絲原地表演一出兩千米沖刺。

在車載的簡易威茲曼計數器發出提示嗡鳴之前,伏見猿比古成功地拖著兩個毫無自保能力的普通人脫離了戰場。

“汪……!”愛麗絲細細地叫,腦袋不停地想往車後看,然而那裏除了赤司征十郎外還有一層很厚的內部裝甲,根本沒留下任何能給她看到自己臭爸爸的余地。

車輛發動之後,由於伏見猿比古的雙腿還要忙著跟底下的三塊踏板較勁,他雖然把愛麗絲抱到了駕駛座,但轉手又把她丟到了一邊——本來他是想把這個小家夥丟到副駕駛座上的,可當時他不知道腦子出了什麽問題,突然閃過了一瞬“此面朝下輕拿輕放”的念頭,手上甩出去的力氣用得小了點,沒能把愛麗絲丟到副駕,反倒讓她落在了兩個座位之間、變速器所在的那塊稍空一些的地方。

而隨著車輛起步的慣性,愛麗絲完全沒能站穩。

她腳下“呲溜”一滑——小狗的腳毛讓她在吠舞羅的木地板上都經常打滑不得不使用臉刹;然後“咕嚕嚕”地滾到了副駕駛座下方的空間裏;最後“咚”的一聲,還算平穩地落了地……

余光瞥見這一切卻不能把手從方向盤上松開的伏見猿比古:“……”

解釋說他不是故意的會有人信嗎?

算了,愛信不信……

這一切都被坐在後座上的赤司征十郎看在眼裏,可他對自己心儀的小豆柴愛莫能助。

在這番危急關頭,伏見猿比古祭出了他本人車技最為狂野的一面,郊區失修的泊油路被他開出了銀石賽道的架勢——那是世界四大知名F1賽道之一,以街道為整條賽道的載體,以狹窄與多彎道而著稱。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赤司征十郎曾在那裏看過一場一級方程式的排位賽,依然記得賽車從眼前飛馳而過的精彩景象,以及自己當時不由自主激動振奮的心跳——而在今天以前,赤司征十郎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會以這種形式,再次重溫這種引擎轟鳴機械鼓噪所給人帶來的速度與激情。

他緊緊抓著車門上方的把手,一直到車輛行駛逐漸平穩,才翻到前座,將小豆柴從座位下面撈了回來。

“沒事吧?”赤司摸了摸她肉嘟嘟的後背,想起這只小狗好像能聽懂人話,於是又追問了一句,“哪裏摔疼了嗎?”

“……嗚汪……”愛麗絲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從“深淵”中脫身,重見光明的她被赤司征十郎放在腿上。

剛才那一下沒把她摔疼,但有點摔懵了,只能蔫蔫地趴著,連尾巴都不卷了。

赤司征十郎順勢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側頭瞥了眼正握著方向盤的伏見猿比古。

那眼神想也知道肯定是在心裏批判他“性格粗暴”。

屬實是跳進東京灣也洗不清這份的冤屈了。

吠舞羅的所在地,伏見猿比古閉著眼都能找到。但他沒有大搖大擺地把這輛進入市區後惹來無數目光的裝甲車開到吠舞羅門口,而是將它停在了一個街區外的警署附近。

現在擺在伏見猿比古面前的方案有四個。

一、讓周防愛麗絲自己回家去。

二、讓赤司征十郎把周防愛麗絲送回去。

三、他自己把周防愛麗絲送回去。

方案三沒有存在超過兩秒就被伏見猿比古抹去了。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踏進那個地方。

至於前兩個……且不說赤司征十郎作為財閥繼承人的重要程度,光是周防愛麗絲就已經連著在一個季度內丟過兩次(上一次走丟還讓他多加了三個小時的班!)。這個臭小孩仿佛自帶了什麽厄運buff,伏見猿比古即使有心也沒有膽子放她一個人屁顛顛地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