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正躺在龍床上看著這一幕的蕭澤鐵青著臉,他現在氣血過旺,一旦起來就容易流鼻血,只能聽從太醫的囑咐,在床上休息兩日。無法批閱奏折,蕭澤如今也對絲竹失去了興致,他本來也不是安逸享樂的人,宮中的舞姬都沒用武之地。

現在,他也只能看空中的秦皎消磨這無聊的時間。

哼,秦皎這女人,剛才那些話是故意內涵自己的嗎?難不成她也能看見自己?

不對,如果她能看見自己的話,定然不會這麽淡然。

她上輩子霸道善妒,容不得有任何女人靠近他,如今換了個地兒,竟能得如此多的女子擁護,倒是諷刺。

什麽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難不成這就是她追求的新政?說得倒是好聽,也沒見她讓錦國變得越來越好!

蕭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放手讓秦皎這女人大幹一場那段日,那時的秦皎風光無限,還揚言要對朝堂洗心革面,重用了不少青年才俊……哼,沒準就是看中那些男人的臉。

這麽一想,蕭澤的臉色又綠了。

平心而論,秦皎進行新政那段時間,雖然朝堂上新舊兩派吵得不可開交,弄得烏煙瘴氣,但秦皎也並非毫無建樹。她狠抓了一把貪官汙吏,又鼓勵商人行商,這才使得錦國和西涼上一次的交戰能夠有足夠的銀子和糧草。

秦皎啟用的新黨官員大多出身寒門,背後沒有太多的利益牽扯,這些寒門弟子得到了上爬的機會,幹勁非常足。不過秦皎這女人蠢就蠢在動了太多人的利益,連秦黨自己都看不慣她的囂張氣焰,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

至於她提拔的那些青年才俊,大多都被貶官了,還有的被流放到了嶺南、黔州這些窮山惡水之地。

蕭澤重新拿回權勢之後,也曾想過清算那些曾經對秦皎感恩戴德的人,不過這部分群體大多都被流放得太遠,身後又沒什麽勢力和靠山,難成氣候,索性就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蕭澤也不知道自己怎地就想起了這些,看著秦皎從容淡定地寫下這些話語,看著她在另一個世界截然不同的一面,蕭澤也會忍不住設想一種可能——如果自己和秦皎相敬如賓,一同打理錦國,如今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不!秦皎那女人蠻橫霸道,連他一國之君都不放在眼裏,且野心又那麽大,怎會只甘於陪他打理政事?

後宮幹政本就是大忌,她活該!

蕭澤趕緊把這種荒唐的想法從自己的腦海裏抹去,秦皎作為自己的皇後,就該安安分分地在後宮待著,端莊賢淑,為自己延綿皇嗣。

想起皇嗣一事,不免又想起今日這場糟心鬧劇。

他一直以為溫婉應是端莊純潔不爭不搶、需要他保護的,縱使他們在房事上暫時遇上了點困難,等過段時間自己調整好了,他們會慢慢回到正軌,生個皇嗣繼承太子之位。

哪裏想到溫婉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如此焦躁冒進,竟給自己用那等大補之物……

蕭澤現在失望至極,連想都不想去想了。

秦皎給粉絲們簽完名,又和他們一起合影了幾張照片,便和皎月們揮手告別。

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

不過對於身處錦國後宮的溫婉、溫太後來說,就又是另一種折磨了。

溫婉從沒被皇上用那樣冷冰的語氣對待過,心中既委屈又害怕。她被皇上嫌棄了,以後要如何才能換回皇上的信任和真心?

她原以為自己進宮之後便會得到皇上獨寵,此後成為這後宮的女主人,一生與皇上恩恩愛愛,衣食無憂。哪裏想到,自己搬進皇宮,日子卻一日比一日難熬,皇上整日被秦氏那賤人弄得心神不寧,已經完全看不到自己了。

外面傳來人聲,溫婉趕緊把紮滿細針的布偶放回盒子裏蓋好。

溫太後風風火火趕來,嘴上一直罵咧咧的:“秦氏那妖女,她一定在這皇宮裏,她要來索命……”

“姑母。”溫婉見溫太後驚慌失措瘋瘋癲癲的模樣,猜得出她剛才肯定又被秦皎那番話給刺激到了。

“婉婉,這皇宮不能住人了,秦氏那妖女在看著我們,她定是要哀家的命……”

溫婉已經被秦皎嚇過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再加上剛才被皇上那冷冰的眼神傷到過,現在她更多的是擔心自己在皇上面前失寵,對於秦皎那些隔空傳話,反倒並沒有溫太後這麽誇張。

“姑母不要慌,秦氏被困在那一方法器裏,暫時出不來,咱們不用害怕。”溫婉安慰道。

溫太後這才稍微好受一些,“秦皎這妖女,以後哀家到了黃泉路上,也定不會饒她!”

溫婉淡淡嗯了一聲,溫太後又將秦皎罵了一通,結果沒有收到溫婉的回應,她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在皇上寢宮,等著皇上歇下之後,溫太後就回去見請來的大師道士們,忙著給皇宮做法,想將秦皎“收伏”,倒是忘了溫婉被皇上呵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