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

女人猝不及防被蕭澤推了下,驚呼一聲,身形不穩撞在書案邊沿。手上的燕窩粥也灑了出來,弄臟了她幹凈的手和衣服。

她從來沒被蕭澤這麽粗魯地對待過,一時間眼裏蓄起了淚。

偏偏蕭澤此時神情冷肅,淩厲的眼灼灼盯著前方,甚至都來不及顧慮她。

溫婉以為出了意外,便也收起那份矯情,循著蕭澤的視線掃視了一圈,但並沒發現周圍有什麽異樣。

可蕭澤的失態和嚴肅又讓她不敢輕忽,便溫聲細語問:“皇上,你……怎麽了?”

蕭澤這才從短暫的失態中收回視線,看向滿臉委屈的女人,對方眼裏只有擔憂和委屈,並無任何訝異,仿佛並不知道殿內發生了什麽。

“你能不能看到殿內的異象?”蕭澤指了指屏幕出現的地方。

溫婉本想等蕭澤軟語相哄,沒想到卻等來這句沒頭沒腦的問話,心中更加委屈。但看男人一臉嚴肅,她又不敢在這種時候使小性子,便環顧四周,一臉茫然:“殿內有什麽?什麽都沒有啊!皇上,你到底怎麽了?”

蕭澤見她蓄著淚的眼底掩飾不住擔憂,心不由得軟了幾分,拉起她的手道:“是朕不對,可有燙著你?”

“沒……”溫婉強顏一笑,“皇上可以告訴臣妾剛才發生什麽了嗎?”

蕭澤臉色又冷了下來,“沒什麽,讓你受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皇上?”

溫婉還想說點什麽,蕭澤卻叫來值夜的太監,送女人回寢宮歇息。

待人走後,蕭澤便又冷著臉喚來王懷德。

守在殿外的太監王懷德一進殿就察覺到蕭澤的氣場不對,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莫非是自己擅自改口諭的事暴露了?

但很快他又鎮定下來,皇上根本就不在乎廢後生死,但不會為廢後之死計較。於是,他趕緊低眉順眼問:“皇上有何吩咐?”

殿內的幻象還沒散去,清晰地記錄著秦皎的行蹤。蕭澤不信鬼神,冷冷問道:“秦皎真的死了?”

王懷德不知蕭澤為何這麽問,但可以肯定的是蕭澤這話、這語氣聽不出對廢後有任何感情。

王懷德放下心來。

他是親自見秦皎咽的氣,而且鴆酒是宮中最毒的酒,他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誰飲了鴆酒還能活。

退一萬步說,即使秦皎沒死透,那消息也不可能這麽快傳到皇上耳朵裏。

王懷德便回:“是的,奴婢親自確認過她已無氣息。”

蕭澤卻只是冷笑,王懷德口中那個已無氣息的女人現在正生龍活虎地走在一條光怪陸離的街上。

他不知道那個突然出現的直播系統是什麽東西,但眼下他必須弄清楚秦皎的生死。

蕭澤冷著臉,“帶路,我要去看秦皎的屍體!”

外面正是狂風暴雨,還伴著驚雷閃電,王懷德遲疑了一瞬,勸道:“皇上,天色已晚,風雨也大,不若等明日再去……”

蕭澤卻睨了他一眼,“你在心虛什麽?朕今晚就要見她的屍首!”

王懷德不經意對上蕭澤冷沉的視線,趕緊低頭應是,又命人備上車輦和傘等。

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著東南方走去。

皇宮東南角的護城河匯入了不少雨水,王懷德等人到了拋屍處,卻沒見著秦皎的屍體,頓時就傻了眼。

蕭澤也不顧天上正刮風下雨,走出車輦,一步步走向王懷德,“屍首呢?”

王懷德嚇了個哆嗦,好在他很快找回了理智:“大概是雨水沖刷到河裏去了。”

“那就給朕搜!朕死要見屍!”蕭澤並未因此而退步。

王懷德心中驚惶忐忑,卻也無奈,只好命人下河打撈,禁衛軍首領也帶了一批人馬在岸上四處找尋。

暴雨還下個不停,連宮燈都快要被風雨熄滅,皇上執意找廢後屍體,無人敢勸阻,也無人敢揣度天子心思。時不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映照著一眾被雨水淋濕的太監、侍衛,在這風雨夜顯得格外陰森詭譎,有些膽小的甚至嚇得腿打顫。

蕭澤站在雨中,遙遙望著雨中的那個“直播系統”,這東西一直追隨著他,無論他去哪裏,總會出現在他前方,還不受任何介質影響。

此時畫面裏的秦皎已經來到一處高聳入雲的……高樓前,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那裏有很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物,蕭澤目不轉睛地看她用手摸了下門,便進入了一處……房間。

房間不大,還不如皇宮隨便一休憩之處寬敞,在秦皎入門一瞬變得明亮異常。

莫非這便是她的妖法?

蕭澤活了二十余年,可沒見過什麽妖魔鬼怪,他這是不信這些的。

秦皎穿著一身奇裝異服,披頭散發,隔著重重雨簾望去,竟有種難言的慵懶朦朧。蕭澤不由得想起以前的秦皎,美是美,卻像有毒的罌粟,讓人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