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4頁)

“這個照片,哈哈哈。”

“課本尺度可以的。”

“上課時間禁止搞黃!”

“尊重點,老師在上課,別特麽亂說了。”

許泠說完那句似是而非的話之後,就離開了,到上課還沒回來。

謝澤悅聽著老師講課,長腿踹一下前桌的椅子,說:“許泠呢?”

“不知道,”蔣延說:“剛剛在門口看見他了,好像去校醫室了?說是有點頭暈。”

講台上,老師又放映了一張ppt,講述的是受精的過程:

“Fertilizationreferstothefusionofeggcellsandspermintofertilizedeggs,alsoknownasgametebindingorconception.Itusuallyoccursinthefemalefallopiantube6~7daysafterovulation.”(受精是指卵細胞和精子融合成受精卵,也稱為配子結合或受孕。通常發生在排卵後6~7天的女性輸卵管。)

講述完受精過程後,大胡子老師短暫地停頓了一下,用幽默的口氣和教室裏的學生分享了一下感慨,大概是說,生命是多麽神奇啊!為了延續下去,讓異性相吸,同性相斥,孕育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蔣延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有趣,說:“誒,他說的不對啊,怎麽就異性相吸,同性相斥了?”

“怎麽不對?”蔣延的同桌戴著厚厚的鏡片,轉過頭把他看著,一本正經地說:“磁場電場都是這樣,異性相吸,同性相斥。”

“但放在人身上就不一樣了呀,”蔣延笑了,眨眨眼,說:“比方說,我們後桌那對兒狗男男。許泠就還挺喜歡老謝的——老謝很明顯也很喜歡他啊。他倆不都是男的?”

蔣延話音剛落,椅子又被狠狠踹了一下,他差點人仰馬翻。

一轉過頭。

他看見了後排的那位大佬。

謝澤悅坐在後排靠窗的座位上,兩條漫不經心地放在桌前,恰巧,踩在他前桌的椅子下。

他不知是不是聽見了,握著筆寫題,眼睛都沒擡起來一下。

嘖嘖。

蔣延嘴欠起來沒完沒了,繼續五大三粗地搭著他同桌的肩膀,說:“誒,你看,有的人表面上挺不care許泠的,實際上他一聽見人名字,反應老大了。”

他的厚眼鏡同桌:“......”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許泠要是女孩兒多好呀,皮膚那麽白,肯定一親一個印子。”

謝澤悅單手撐在課桌上,沒擡眼,啪嗒一聲放下筆。

他擡起眼睛,黑,深,有點冷,微微挑眉。

蔣延抖了一下,說:“謝老大我錯了,開個玩笑,沒那個意思哈。”

“......”

班上發出一陣陣竊竊私語,片刻,有學生舉手,問:

“Howaboutpeoplewhoonlyhaveloveandsexualdesireforthesamesex,Mr.Tom?”(老師,那同性戀呢?)

講台上的大胡子老師短暫地一頓,聽得出來這群小崽子是在跟他開玩笑,便說:“Homosexualityhasaprofoundbiomedicalfoundation.Thesexualorientationofhomosexualsisdeterminedbyhomosexualgenesandcannotbechangedaftertheday.Itisnotachoiceandcannotbecontrolledbythemselves.”(同性戀者的性取向是由基因決定的,無法通過後天改變,不是一種選擇,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Thetimewhenhomosexualsrealizetheirsexualorientationiscloselyrelatedtotheirpersonalexperience,socialandculturalenvironment.”(同性戀者意識到自己性取向的早晚,與個人經歷、所處的社會和文化環境,有很大的關聯。)

“Somehomosexualsmaysuddenlyrealizetheirsexualorientationandbelieveitwhentheyare40~50yearsold.”(有一些同性戀可能在40~50歲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並深信不疑。)【注1】

......

“所以同性戀是先天性、無法通過後天矯正來改變的?”

“對。我也感覺是天生的。”

“哈哈哈,居然有人到了四五十歲才突然發現自己是彎的?”

“確實,有點搞笑了,好遲鈍啊。”

......

與此同時,許泠剛巧從校醫室回來,帶了包感冒藥。

他從後門溜達進來,沒看ppt,坐下後,有點輕微的頭暈,顧不得那麽多,只好趴在桌子上休息了會兒。

講台上的老師繼續講課。

許泠已經聽不見了。

量了體溫,低燒,不算嚴重。

他安安靜靜地趴在桌子上,睫毛長長的,光線落在白皙挺拔的鼻梁上,唇上。

謝澤悅指骨上的筆旋轉一下,停下,跌落。

他的目光落在許泠的側臉上。

忽而低頭,鼻尖在他脖頸兒上不遠不近停下,聞到一點很淡的香味,像是冷杉,又像是裹挾了冰的薰衣草,調子很長。

他一個男生,為什麽有點香......

謝澤悅挑眉,漫不經心地抽出一個筆記本,打開,頭也不擡。

寫了一會兒,沒寫下去。

那味兒卻纏繞在鼻尖,散不去。有點勾人。

一陣風過後,氣息又一次倏然消失的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