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第2/3頁)

臨出去前,他回頭又看了林月芽一眼,堵在心口的那句話最終還是沒有問出。

婼羌王有意將公主許配給李蕭寒這件事,還未徹底下旨,但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私下裏已然傳開。

整個冬日,李蕭寒都在忙於土壤改良的事,來年開春這批從樓蘭購得的小麥便要播種,若一切順利,七月中旬可見分曉。

冬日裏林月芽鮮少外出,李蕭寒時不時會在夜裏過來擾她一陣,便是她再冷漠,又或是出言斥責,他總能像聽不見,看不著一樣,下次該來還是來。

林月芽索性不管,他來時她便躺著繼續睡,完全不去搭理,有時候竟能真的睡著,待醒來後,李蕭寒已經離開。

兩個孩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又高了一截。如今木魚魚也越走越穩,很少摔跤,便是不小心跌倒,也不再哭鬧,立刻就爬了起來。

木糖糖說起話來還是磕磕絆絆,但那雙小腿跑跳皆會,兩只手懸掛在枝頭上,甚至還能翻個跟頭下來。

婼羌本是沒有過年的習俗,不過近些年與大齊往來繁多,受到大齊影響,在過年前後的這幾日裏,街道上甚是熱鬧。

林月芽還是按照在大齊的傳統,在臘月二八這日,剪了許多窗花。

王後和若依蘭徳都喜歡她剪的窗花,幾個人的宮殿裏每一扇窗子都貼著精致的窗花。

努爾若和努爾山那邊也送了幾幅。

夜裏李蕭寒還是往常那個時間,跳進屋來,他見林月芽佯裝睡著不肯搭理他,便翻箱倒櫃在那裏摸索了半天。

最後坐回床邊,語氣頗為不滿地望著她背影道:“我的呢?”

林月芽沒有理會,可忽然感覺到面前有一陣微風,她不知李蕭寒拿了什麽東西放在她面前,於是眯著眼看去。

這是一張未剪完的小像,林月芽一眼便認出這是誰來,不禁疑惑出聲,“不是丟了麽,怎麽在你手裏?”

這是林月芽幾年前剪的一張李蕭寒的小像,那日她也替春蘿和碧喜各剪了一張,李蕭寒的這張還未徹底剪完,結果她在門外和春蘿說話,回來時桌上的小像卻沒了影蹤,當時她還以為是被風吹丟了,卻不知為何這小像會在李蕭寒手中。

李蕭寒道:“你同春蘿在院裏說話時,這小像就粘在你袖子上,後來起風它便吹進了我的屋中。”

林月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是很巧合。”李蕭寒低聲道,“這肩膀的位置還未徹底剪好,不如……”

“我不剪。”林月芽沒等他說完,便一口拒絕。

李蕭寒凝眸望她,臉色不大好看,“所以今日連熱娜都有你的窗花,而我什麽都沒有,我此刻只是想讓你將這沒剪完的小像剪完,都不可以?”

“不可以。”林月芽直接道,“有些話我一直未說,便是以為永安侯有自知之明,卻沒想你得寸進尺到如此地步,明日開始,我便會叫侍衛輪番守在我窗子外面。”

“好啊,”李蕭寒神色平靜地道,“婼羌王只是對外說,有意將公主許配於我,卻未說是哪位公主,若是讓侍衛撞見我來尋你,便省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敢!”林月芽一雙明眸冷冷地瞪著他,“李蕭寒,我再說一次,我既然費勁千辛地從你身邊逃離,便不會再同你一起回去!”

“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林月芽說完,擡手便要去搶那小像,結果還是比李蕭寒慢了半拍,沒將東西搶過來。

李蕭寒起身,淡定地從腰間取下荷包,又將小像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林月芽起初還當是她看錯了,直到李蕭寒將那荷包重新掛回腰間,又坐到床邊上時,她才終於清清楚楚地看到,“這荷包,還有這穗子……”

“荷包是你贈予我的,已經贈了便不得再要回去,至於這穗子,是我在你房中的木盒裏找到的,原本便是我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罷了。”

李蕭寒下巴微揚,一儼然一副絕對不會還她神情,“你休要來搶。”

林月芽怔愣住,明明那日李蕭寒看到這荷包的時候,眼神是那樣的嫌惡,她早就以為這荷包被他扔了,卻沒想時隔多年,它竟出現在他腰間,還有那條被她存放許久的穗子,竟也叫他翻了出來。

就好像許久前那小小的心思被忽然戳破,林月芽頗為尷尬地垂下眼眸。

“為何葉默的荷包上有字,而我的沒有?”李蕭寒冷著臉質問。

林月芽輕嘆一聲,“沒有便沒有,不喜便還我,丟了也成。”

李蕭寒眉眼又冷了幾分,他沒有說話,而是去櫃前將他方才翻到的盒子拿到床上,這裏面都是做繡活用的東西。

他將荷包重新取下來,擺在林月芽面前,“繡上我的名字。”

林月芽乜了他一眼,“如果我不繡,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