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3頁)

蕓芬以為季嬤嬤三人之所以被送出府,是因為她們主仆幾人串通一氣,沒讓林月芽好好將那避子湯服下,這才懷上了子嗣。

“也難怪侯爺發那樣大的火,真當咱們侯府是什麽地方,還妄想母憑子貴,簡直做夢。”

蕓玢膽子還是小,她瞥了眼主屋開著的窗子,拉了蕓芬一下,“你快別說了,萬一被林姑娘聽到怎麽辦?”

蕓芬一想起害喜之初會時常嘔吐,往後保不住每日要清理多少次那東西,便沒好氣地推開蕓玢的手道:“興她做,還不興人說了,我倒要看看待孩子生出來之後,她還能否如現在一樣端主子的架子。”

兩人的話一字不差進了林月芽耳中,春蘿也聽見了,她怕惹得林月芽不悅,便想出去呵責兩句,這剛一挪腳步,就見林月芽忽然起身,搖著團扇朝外慢慢走,春蘿連忙跟了上去。

蕓玢先看到林月芽出來,忙朝蕓芬使眼色,蕓芬也聽到腳步聲,立即噤聲站起來,拿著一旁的掃把裝作無事一般。

林月芽直直走到她身旁,冷冷地望著她,蕓芬心裏始終瞧不上林月芽,她覺得她和他們是一樣的,只是勝在她運氣好,生了一副好皮囊,又會使手段罷了。

她不卑不抗地行了一個虛禮,隨後就要下廊去,卻被林月芽直接用手攔住。

林月芽沒有直接對她說話,而是轉過身看向春蘿道:我可以掌她的嘴麽?

春蘿愣住,她和林月芽也算相識許久,她第一次見到她用這樣的眼神說話,她清楚的感受到林月芽不似在說笑,而是真的動了火氣。

旁人不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月芽的重要,萬不能受一丁點閃失,便是真要懲戒,也不能讓林月芽動手。

春蘿對林月芽點點頭,只是這一巴掌不能讓林月芽出,便是要掌嘴,也得是她來。

春蘿隨即上前一步,在蕓芬還沒來及做任何反應的時候,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沒有留絲毫情面。

蕓芬當即被抽懵,她頓了片刻才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捂住臉頰,惡狠狠地瞪著春蘿,可轉瞬她意識到這是林月芽的意思,便紅著眼質問她。

“憑什麽打我?”

林月芽淡看她一眼,繼續對春蘿道:告訴她,有不瞞去找李蕭寒。

說完,她轉身回屋。

春蘿轉述的時候,沒敢直接提李蕭寒的名諱,便是如此,也叫蕓芬一時說不上話來。

她哪裏敢尋到李蕭寒面前告狀,最多只是背地裏不忿地時候嚼嚼舌根,蕓芬便是再覺得委屈,也不得不將這個虧吃下。

見林月芽已經進屋,春蘿也不管蕓芬,直接就跟了進去。

回到屋,林月芽才覺得她是真的乏了,然而躺在床上,一合眼滿心皆是雜亂,怎麽也睡不著,最後她起身靠在軟枕上,想了許久,才開口問春蘿:我是不是做錯了。

春蘿還當她是因方才的事在憂心,便上前寬慰道:“姑娘是主子,懲治下人是應當的。”

林月芽還在雲騰院的小屋時,蕓玢就總給她臉色看,那時選擇忍讓,是因為她覺得大家都是奴婢,也都是窮苦人家的子女,不該互相為難,她用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直到如今,她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如果她當真想要留下這個孩子,便不能再那般軟弱,不管她什麽身份,現在的她懷著李蕭寒的孩子,若是連一個奴婢都可以隨意欺辱她,那這個孩子留下還有什麽意義?

林月芽點了一下頭,隨後嘆氣地將手落在小腹上,像是在對春蘿說,又想是在自言自語:我是說……我留下這個孩子,以後……

春蘿也不知該怎麽勸說,她深吸一口氣,蹲下來望著滿面愁雲的林月芽道:“我曾對你說過,福兮禍相依,禍兮福相隨。世間萬般皆有緣,未必是壞事。”

林月芽怔怔地望著她,最後什麽也沒說,她倒下去不知不覺睡著了。

李老夫人頂著初秋的太陽,帶著何家姐妹一路尋到春和堂,最後被門外的兩個侍衛攔住。

李老夫人也猜到會是如此,她沒想過今日能見到林月芽,她來只是對李蕭寒表明一個態度。

侍衛將東西提進院裏,春蘿仔細查驗過後,吃穿的東西一律沒有端進去,何凡靜送來的兩本民間話本被反復確認無誤後,這才拿了進去。

林月芽迷迷糊糊聞到身旁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猛然驚醒。

李蕭寒就靠在她身側,手中拿著的正是何凡靜送來的話本。

見她醒來,他將話本合上放到一旁,就好像昨夜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擡手在她鼻尖上點了一下,“晚膳想吃什麽?”

林月芽蹙眉躲開他的手,慢慢起身道:我沒胃口。

李蕭寒神色微頓,隨後又恢復如常,“明日陸淵會來給你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