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2/3頁)

沒等林月芽再開口,李蕭寒便直接起身道:“便是啞疾看不好,也可以給你請個平安脈,我瞧你最近氣色越來越差,尋幾個補身子的方子也好。”

見李蕭寒一直堅持,林月芽實在沒法拒絕,她跟著他來到雲騰院。

陸淵那邊已經給長公主行完針,正打算回去,就見夏河來請他。

夏河恭敬道:“陸大人,我家侯爺請您去雲騰院一趟。”

陸淵擺擺手:“不必了,往後有時間再聚。”

夏河又按照李蕭寒交代的那樣道:“是侯爺身邊的人身子不適,想請您過去看看。”

以夏河對陸淵的了解,若他真的此刻沒有時間,或者不想給人看病,定會拒。

他記得幾年前熊威說想讓陸淵去家裏給他的小妾瞧瞧,陸淵那時候笑著道:“又不是疑難雜症,死不了的病不要叫我。”

把熊大人氣得不輕。

夏河已經做好了送他出府的準備,可誰知陸淵腳下一頓,沉默了片刻後,道:“既是如此,那便帶路吧。”

夏河又一瞬的驚訝,卻又很快恢復神色,他不解地望了眼陸淵身旁的祝梨。

祝梨提著藥箱,板著臉似乎很不悅的模樣。

這主仆倆果真是與往常不同。

上京初夏的午後已經開始悶熱起來,屋裏的門窗皆開著,流動的溫風吹得林月芽心緒更加不寧,她手心已經被汗浸濕,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瞥向門外。

看到那個身影,林月芽頓時呼吸一滯。

李蕭寒起身,淡笑著對陸淵道:“有勞真元跑一趟了。”

陸淵從一進門,目光就未曾看過那道身影,他亦是淺笑著與李蕭寒客套了幾句,待坐到林月芽身旁,準備給她號脈時,這才擡眼看她。

四目相對,陸淵先做出反應,他笑著道:“姑娘不必緊張,若是太緊張,脈象會亂。”

陸淵這番話是在暗示她,他不會說什麽的,她配合便好。

林月芽意會,稍稍松了口氣。

李蕭寒坐在林月芽身側,他將手放在她肩上,問道:“緊張什麽?”

林月芽看了眼肩頭上的那張手,更加不自然起來,她不習慣李蕭寒在旁邊面前和她有這樣的接觸。

她搖搖頭,將目光垂下。

她將衣袖拉開,光潔白皙的手腕搭在陸淵拿出的小墊上。

陸淵沒急著上手,而是又從藥箱裏取出一條輕薄的絲巾,放在林月芽手腕上,這才開始給她號脈。

一般給宮裏的女眷們號脈,皆會搭上這樣的絲巾,陸淵這條也是為了給長公主請脈才準備的。

在欒山的三個月裏,他從未給林月芽用過絲巾,林月芽也不知道宮裏有那樣的規矩,就是忽然搭上這條絲巾,有些許的怪異感。

她下意識看了眼陸淵,見他神色專注,便又匆匆垂下眼來。

號完脈,陸淵將絲巾取下,這又提著盞小燈,讓林月芽將嘴巴張開。

林月芽猶豫地開口,陸淵查看的時候,二人眼神短暫交匯。

“治不了。”陸淵將燈放下。

林月芽徹底安心,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想讓李蕭寒知道她有開頭說話的機會,她總覺得一旦李蕭寒知道,她在面對他的時候只會更累。

有時候不能開口說話,便可以回避很多問題。

李蕭寒蹙眉道:“一點治好的可能性都沒有麽?”

陸淵點頭道:“旁人興許可以吧,我是治不了。”

說著,他開始收拾東西。

李蕭寒又問:“她這幾日睡臥不安,眼看比前一月瘦了些許,可是身子有何不適?”

一月前林月芽正在欒山,李蕭寒忽然這樣說,她下意識就又看了陸淵一眼。

陸淵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淡道:“她底子不差,若要好好調理,會比現在硬朗。”

李蕭寒又問:“那該如何調呢?”

陸淵似笑非笑地道:“吃藥不管用,她是心緒郁結的原因,長期以往,別說消瘦了,想活命都難。”

這番話倒是頗有些往日的作風,他就這樣一直看著李蕭寒,也只有和他相熟到一定地步,才能察覺出他是意有所指。

林月芽卻將這番話當真了,說她郁結那的確是真,可若是說這樣下去會沒命,那實在太嚇人了。

她也顧不得避嫌,一雙眼睛直直地望著陸淵,等他的後話。

李蕭寒沒有表態,陸淵也沒有接著說下去,一時間屋內陷入詭異的沉默。

最後,是李蕭寒率先將沉默打破。

他忽然笑著將林月芽肩頭上的手移開,直接將她的手握在兩掌中,對林月芽溫聲道:“真元兄向來如此說話,你莫要當真。”

摸到林月芽掌心的汗,李蕭寒眉眼微冷,唇角依舊含笑,只是這笑容讓林月芽感到周身發冷,如今的她太了解李蕭寒不悅的時候是什麽樣了。

便是眼前這樣,明明那眼神向要吃人,偏還要笑著與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