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風雲

二O一六年的七月十日,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將舉辦《印象巴黎——卡米耶·畢沙羅繪畫展》,這是一次中法聯展,其中的四十二幅作品,來自巴黎的盧浮宮和蓬皮杜文化和藝術中心,七幅畢沙羅的作品,來自張晨他們的“河畔油畫館”。

二O一六年四月至六月,是“中法文化交流之春”,這次展覽,雖然已是七月,但還是“中法文化交流之春”的活動項目之一,展覽之所以沒有放在六月,而是放在了七月,是因為七月十日,是個特殊的日子。

七月十日是畢沙羅的誕生日,一八三O年七月十日,畢沙羅生於安的列斯群島的聖托馬斯島,一九O三年於巴黎去世。

據說,法方之所以願意讓這麽多數量的畢沙羅原作離開法國,遠赴東方,條件之一就是要求“河畔油畫館”的七幅畢沙羅原作,也能在這次展覽上出現,和從巴黎來的這些畢沙羅作品合體。

畢沙羅是法國印象派大師,也是唯一一個參加了印象派全部八次展覽的畫家,可以說是,因為畢沙羅,印象派才終於真正成立,他也是現代藝術中承前啟後的人物。

後印象畫派的三位大師梵高、高更和塞尚中的兩位,高更不止一次在畢沙羅生前和記者說,並在文章裏寫“畢沙羅是我的老師”,在畢沙羅去世三年之後,“現代繪畫之父”塞尚在自己的展出作品目錄中,恭敬地簽上“保羅·塞尚,畢沙羅的學生”。

為了促成這次展覽,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的領導專程來杭城和張晨趙欣他們商議。

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的前身是位於南京西路的上海美術館,南京西路的上海美術館,可以說是張晨心中的藝術聖殿,在他還在永城婺劇團當美工的時候,那時永城到上海還沒有直達車,張晨從永城坐車到杭城,從杭城再到上海,需要坐一天的長途汽車。

張晨那個時候就來過上海美術館,看過羅丹雕塑展,還有《法國巴比松畫派畫展》,可以說張晨是從這裏,第一次看到那些世界級大師們的原作,張晨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柯羅的油畫時,站在那裏,他的渾身就不停地顫栗,那種震撼,讓他刻骨銘心。

二O一二年,南京西路的上海美術館遷去了位於黃浦江畔的世博園區的城市未來館,改名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這裏的原址是南市發電廠,和張晨他們的“河畔油畫館”坐落於原杭城艮山電廠,可以說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今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的原發電車間內部最高懸挑四十五米的廠房,和高達一百六十五米的發電廠煙囪,既是上海的城市地標,也是一個特別的展覽空間。

張晨第一次到這裏的時候,還大嘆可惜,可惜的是艮山電廠的大煙囪,當年因為考慮到周邊建築安全的原因,已經被拆掉了。

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是上海雙年展和其他重大藝術展覽的舉辦場地,也是他們“河畔油畫館”的合作場館,不管是原來在南京西路的上海美術館時期,還是現在,張晨都不知道多少次來這裏參觀,和館方的幾任領導都很熟。

他們請“河畔油畫館”支持,張晨當然就同意了,該展覽在上海結束之後,將回去巴黎,於十一月十三日,在畢沙羅逝世的那天,在蓬皮杜文化和藝術中心舉辦相同的展覽,“河畔油畫館”的七幅畢沙羅原作,也將遠赴巴黎,這也是條件之一。

九號中午,張晨和趙欣開車到了上海,他們直接到了當代藝術博物館,先去看了布展的情況,然後去陸家嘴凱賓斯基酒店住了下來,晚上,他們要參加由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和法國駐滬總領事館文化處共同舉辦的晚宴。

張晨進到房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他剛在床上倒下來,準備休息一會,他的手機響了,是小莉。

電話一通,小莉就急急地說:“張總,出事情了。”

“什麽事?”張晨問。

因為緊張,小莉的聲音結結巴巴,她說:

“今天,張總,今天中午,有一個客戶,吃了我們提供的中餐後,所有參加的人都腹瀉,現在人都已經送到省立同德醫院,初步懷疑是食物中毒。”

張晨心裏咯噔一下,急道:“現在人怎麽樣了?”

“都還在醫院裏檢查,具體情況還不明確,我派人在醫院等著,張總,疾控中心的人已經到了我們這裏,正在封鎖整個加工車間,我們晚上所有的訂單,他們,他們都要求我們暫時取消,什麽時候可以重新開始,要等檢查,不不,要等事情調查的結果出來之後再說。”

小莉結結巴巴地說著,張晨感覺到頭皮都要炸了。

食物中毒,是所有餐飲企業最害怕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