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8章 要不要這麽牛逼

“安迪·沃霍爾作品展”的參觀者太多,“河畔油畫館”不得不實行限流,他們把原來上午九點到下午五點的展覽時間,也延長到了上午八點半到晚上八點。

八點之後,還不能閉館,油畫館的大門關了,但繼續對媒體開放,白天觀眾太多,媒體根本就沒有辦法攝像和拍照。

還有一些,就是重要的賓客,也把參觀的時間放到了晚上八點之後,說是可以靜靜地看展。

安迪·沃霍爾對現代藝術的意義,他的地位和影響是教父級的,能夠吸引很多的觀眾在張晨意料之中,但一下子會來這麽多人,還是出乎張晨的意料。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大家聽說安迪·沃霍爾已經多久,但他一直都在美國,不是人人都能去美國的,但幾乎人人都可以來杭城,安迪·沃霍爾來了,他們豈能夠不來。

柳青給張晨打電話,說是要來杭城,做一個安迪·沃霍爾的專題,張晨和柳青說,來做一個文化報道可以,做安迪·沃霍爾的專題也可以,但千萬不要讓我做解說嘉賓。

“為什麽?”柳青問,“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對,是早就說好了,不過……”

“不過什麽。”

“沒看到這麽大量的原作之前,我還有很多的想法,但真的看到了,我覺得無話可說。”張晨和柳青說,“我總不能無話可說還胡說八道,你說對嗎?”

“是失望?”柳青問。

“不是失望。”雖然柳青看不到,張晨拿著電話,還是搖著頭:

“不是失望,是更真實了,你知道這個感覺嗎,柳青,就是,我看到了一個更真實的安迪·沃霍爾,原來有點像神,現在是個人了,在這個過程當中,有某種東西破滅了,就是,就是……”

柳青在電話那頭不作聲,她在等著張晨繼續說下去,她知道張晨這是在尋找更恰當的表達詞匯。

“就是,‘哦,原來這就是安迪·沃霍爾’。”張晨說,“我們說‘哦,原來這就是什麽’的時候,心裏是不是都會‘哢噠’一下,好像什麽斷裂了,也破滅了,有點失望,也有點欣喜,還有一點得意,就是覺得,他離我沒有那麽遠,柳青,我不知道這樣的表述……”

“我明白了。”柳青說,“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張晨籲了口氣,他說:“所以,安迪·沃霍爾讓我無話可說……不不,這個有點輕佻和貶義,準確地說,是讓我無法言說。對了,你們可以去中央美院找找,可以找範迪安,他是專家,或許他對安迪·沃霍爾會有更深的理解,我在邊上,也可以聽聽學學。”

“這麽謙虛,張哥?”柳青笑道。

“不是謙虛,是每個人的眼裏都有每個人的安迪·沃霍爾。”張晨也笑了。

“好吧,那這次放過你。”柳青說。

第二天,年二十九的下午,柳青他們一行來了,張晨和小盛,開著一輛面包車去機場接他們,看到柳青,張晨說,這麽拼,都年二十九了,還來?

“有什麽辦法,太多事情了,不趕不行,《一個人的油畫史》第一集播出去後,反應不錯,《畫說》也還在繼續呢,怎麽停的下來,你拍拍屁股走了,剩下來的都是我們的事。”柳青說。

張晨說好好,怪我。

“不怪你,你效率這麽高,我們雖然忙,心裏還是有底的,要是手上什麽都沒有,才會慌。”柳青笑道。

張晨這次去北京,待了一個多星期,《一個人的油畫史》除了拍郎世寧傳教士的那一集,還拍了蔡元培的一集,張晨認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蔡元培對中國油畫的貢獻,都是奠基性的,關鍵性的,一定要有一集來說說蔡元培。

徐悲鴻、林風眠和劉海粟等人的成長,和蔡元培的關心和幫助有關,蔡元培在擔任北大校長和教育總長的時候,直接推動了中國一代青年的跨洋尋夢,而後來的國立藝專的成立,更直接是蔡元培批準設立的。

到了中國美術館,他們更是采集了很多的素材,不僅是為《一個人的油畫史》,更是為《畫說》,在中國美術館,有張晨認為的吳冠中最好的一批風景畫,還有顏文樑、關紫蘭、沙耆、余本等人的畫。

更難得的是,張晨還看到了張充仁的畫,這就和第一集呼應起來了,張充仁就是“土山灣油畫館”的學員之一。

因為國家油畫館的地位和便利,中國美術館更是收集了新時期的很多作品,比如羅中立的《父親》,何多苓的《春風已經蘇醒》和廣廷渤的《鋼水汗水》,這些都是在當時引起轟動的作品。

更為難得的是,“傷痕美術”最重要的三幅作品,高小華的《為什麽》、程叢林的《一九六八年X月X日雪》和王亥的《春》,都收藏在中國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