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1章 很少人知道的李金發

張晨他們回到了杭城,劉立杆和老譚他們聽說張晨買畫回來了,都跑過來張晨辦公室看,老譚看著這一堆東西說,這畫畫我可不懂,不過我看著怎麽好像都畫得亂七八糟的,這桌子都擺不平的,這房子都是歪的,還沒有我們那些效果圖畫得好?

劉立杆笑道,老譚你這就是看懂了,他們就是要畫得亂七八糟,不亂七八糟,他們就不是畫家了。

老譚搖了搖頭,他說,不管怎麽說,別說讓我拿一百八十萬,就是一千八百塊,我也不會去買這些東西。

張晨笑道,大哥你不知道,有了這批東西,我那個美術館的底就有了。

老譚說,畫我不懂,不過,既然是一百八十萬,你放在那房子裏可不行,人家賊要惦記你這東西,一榔頭的事。

老譚這話,倒是提醒了張晨,確實,要是把這些畫,放在那玻璃房子裏,這就是引誘別人去砸玻璃。

“老譚這話沒錯,你就是二十四小時派保安,一個人都不夠。”劉立杆說,“這既然要改成美術館,那地方還是要進行改建,一是玻璃要換,更厚更結實,二是,你特別好的寶貝,也不要天天掛那裏,每年定期搞一次珍品展就可以,天天掛那裏,就不稀奇了。”

張晨想想他們的話有道理,至少在安全上來說,建築的本身要加固,還要有保安二十四小時值班,另外還要加裝監控系統,除此之外,張晨想起來了,把賀紅梅原來住的房間,改成一個防潮和恒溫的保險庫,就像在海城望海商城樓上,海霸天的那個一樣。

這樣一想,張晨就覺得,這美術館,還真不是自己當初想象得那麽簡單,以為放兩個人,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眼下他們馬上要做的是,這批作品,沒有畫框的要給它配畫框,即使原來有畫框的,也沒有外面的邊框,這些都要給它配起來,還有就是,這些畫畢竟年代久遠,有些是受當時的條件限制,和所用材料的限制,有些是後面保存的原因。

幸好那去世的老邱老師,本身就是畫家,他對這些畫,在保存的過程中,對它們用上光油上過光,畫面那鮮艷的色彩還保留著,但有一些,受他居住條件的限制,也還是有些龜裂,這些,都要做表面的清理,還要用膠加以修補和固化。

“這個我可以做,老板,也知道怎麽做,只是需要時間,我明天就開始做。”姚芬和張晨說,張晨說好。

“雨果!”

劉立杆看到了二貨捧到張晨辦公室裏來的,那座熊秉明的雕塑,叫了起來。

再看到那只豹子,劉立杆好奇地拿了起來,他看到底座上的名字,那字跡很潦草,看不清楚,問張晨這是誰的,張晨和他說是李金發。

“我操!李金發還能做雕塑?還是個多面手!”劉立杆叫道。

張晨問他:“李金發是誰?”

“你知不知道徐志摩?”劉立杆反問張晨。

張晨說知道啊。

“這李金發,當年可是和徐志摩齊名的詩人,只是現在的人,只知道徐志摩,很少知道李金發了。”

劉立杆一邊說著,一邊還是盯著那尊豹子的雕塑看,看到後來,他笑了起來,說:“張晨,我知道這雕的是誰了?”

“誰?”

“裏爾克。”劉立杆說,“你知不知道裏爾克?裏爾克當過羅丹的秘書,還寫過一本《羅丹論》。”

張晨覺得有點靠譜了,去過法國的雕塑家,都崇拜羅丹,不過,“你怎麽確定這是裏爾克?”

劉立杆笑道:“裏爾克寫過一首詩,名字叫‘豹——在巴黎動物園’: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鐵欄/纏得這般疲倦,什麽也不能收/它好像只有千條的鐵欄杆/千條的鐵欄後便沒有宇宙/強韌的腳步邁著柔軟的步容/步容在這極小的圈中旋轉……”

劉立杆看了看張晨,繼續背下去:

“仿佛力之舞圍繞著一個中心/在中心一個偉大的意志昏眩/只有時眼簾無聲地撩起/——於是有一幅圖像浸入/通過四肢緊張的靜寂——/在心中化為烏有。”

張晨聽劉立杆背著這首詩,再看那雕塑,他也覺得沒錯了,這雕塑肯定就是裏爾克,這也符合李金發既是詩人,又是雕塑家的身份。

張晨和姚芬說:“你接下來的工作,在那邊美術館還沒有改建好之前,就在這裏,負責修補這些畫,再給它們上光,還有就是,我會讓譚大哥派一個木匠過來,你指導他,把這裏的畫,裏外的畫框都配起來,另外,有時間去去杭城圖書館和浙美。

“這批畫的作者,大多和國立藝專有關系,國立藝專的資料,應該是浙美那裏最齊全,你去把每位作者的基礎資料都找出來,接著再去找這些畫的背景資料,我們的每一幅畫,要是都能像劉總前面說的這座雕塑這麽具體,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