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頁)

原本,他也該是養尊處優、不愁吃喝、在萬人的恭敬和寵愛下長大的少爺。可現在呢?

風餐露宿,在昏暗腌媵的角落裏苦苦求生,忍受著千刀萬剮的地獄折磨。而那個所謂親哥哥呢?

正在用從自己這裏偷去的命,享受著天雪宗少爺的身份,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光芒,享受著綾羅綢緞錦衣玉食。

憑什麽!

以仇恨化作動力,不斷的修煉,迎來了第三次走火入魔。

這一次,他的身體遭到了切實的打擊,骨骼逆向生長,從十八歲的青年人變成了八歲的孩童。不過這也值得,因為他追求的目標終於達成了,他練就了”嫁衣”,成為了不死之身。

他改名換姓,宰了夜宮宮主,自己坐上這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嫁衣”越用越順手,他幹脆將自己的親信全部種下”嫁衣”,替死鬼誰嫌多呢? ”官主。”姬如霜跪在尹空訣腳下,我見猶憐的杏花眸染著水色,身體因恐懼而微微發抖,明明想哭,卻拼命忍著不敢哭,”求宮主放過如霜的胞妹,求官主大發慈悲,如霜感念官主大恩,一定為官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尹空訣甜甜一笑∶”如霜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既沒有軟禁你胞妹,也沒有派人對你胞妹不利,談何放過二字?” ”宮主。”姬如霜絕望的咬住嘴唇,拼命遏制眼淚的流出。 ”只要你聽話,好好的為本座效力,當個合格的替死鬼,你的胞妹自會安然無恙,否則……。” 尹空訣笑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你知道後果的。”

姬如霜絕望的垮下肩膀,雙手用力摳著冰涼的地磚,直到摳出五個指窟窿還渾然不覺。她根本不敢反抗,也無從反抗。

怎麽做?殺了尹空訣嗎?

開什麽玩笑,且不說尹空訣有一群替死鬼,早已是閻王都不收的不死之身。就算給她姬如霜機會那又怎樣,實力差距太大了,她根本就不是尹空訣的對手。

她只能永永遠遠的做尹空訣的工具,一個在外風光無量、實則卑微又可憐的傀儡。

尹空訣享受這種感覺,這是當權者的爽感,掌控別人生死的能力實在叫人上癮。

他突然不覺得遺憾也不那麽怨天尤人了,因為就算他沒有被”改命”,依舊是天雪宗的少宗主,但仙道臭規矩太多,整天把”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掛在嘴邊,這個不許那個不讓,即便是天雪宗也不能免俗,哪有做魔界之主自由暢快?

少宗主不能隨性而為,不能看誰不順眼就宰了誰。

但是宮主可以。魔尊可以。

尹空訣望著殿外院中存活數千年之久的參天古樹,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莊周夢蝶。

一個念頭浮上心頭,尹空訣桀桀一笑,他指間撚了一縷魔息,輕輕扯斷自己一根頭發,將其埋入樹根。

莊周夢蝶!

謝煬瞳孔緊縮,指尖因極度的興奮而微微發顫。

墨衣的命脈所在居然就在莊周夢蝶樹裏,那麽明易晃a口裸,幾乎每天都有魔修經過,每個月都采摘其葉子和果實制藥!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都會以為墨衣將命脈藏在相隔萬水千山的天涯海角,至少不會在魔界內!或許在仙界,或許在凡間,又或許是在環境極其惡劣的十八蠻荒——當真是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知道了命脈所在,想結果墨衣的性命就不再是天方夜譚了。只是,不解決掉”嫁衣”,一切都是空想。

簡單來說,”嫁衣”是他的盾牌,而”命脈”是他的血肉,連盾牌都擊穿不了,談何一刀捅進血肉。

謝煬染著寒意的眸子落去別處,正欲離開畫中仙的他心中毫無來由的一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朝墨衣看去——八歲小男孩的視線剛好落了過來,漆黑清澈的一雙瞳孔倒映出謝煬驚愕的面容。

他醒了!!!

謝煬足尖輕點地面,人在瞬息之間撤出數丈之遠,卻發現墨衣並沒有攻擊他的打算,而是端著圓潤的下巴,臉上掛著穩操勝券的似笑非笑。

好歹是夜宮的宮主,別人在畫中仙內會迷失自己,深陷其中難以醒來,直到被畫中仙吸幹榨幹了靈力為止。但墨衣擁有著何等修為和見識,他早晚會蘇醒過來,這一點謝煬打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

墨衣就站在廊下,雙手負後,將目光從謝煬身上收回,落在了院中的蒼天古樹上∶”聖使不愧是聖使,被本座逮個正著還能做到臨危不亂,若你真是本座的得力幹將,本座定要嘉獎你一番,可惜。…。”

墨衣的口吻很輕松,完全沒有慘遭下屬背叛的痛心疾首,不曾傷感不曾失望也絕對沒有惱羞成每

相反,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他沒想到太上仙門會把歪腦筋動到自己身上,臥底,細作?

他們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啊,送謝煬這個仙道未來棟梁來當內應,就不怕這大好人才折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