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太高了(第2/2頁)

他的弟子紅纓被打得修為盡毀,殘存在其身的靈力霸道強悍,不沾一點兒邪氣,絕不是滅靈君!可他沒辦法證明打傷弟子的跟進入澤被山的是同一個,那麽在眾人都信服的時候,就不能貿然說出自己的疑慮。

就在這時,忘淵帝一眼看來,秘瀾頓時一個激靈,卻見忘淵帝笑笑,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愛懷疑不懷疑,忘淵帝渾不在意,有證據嗎?

史千秋此行一點兒火星字都沒擦出來,但眾人個個喜笑顏開,都覺得自己跟帝尊攀上了一層關系,對門派未來發展大有裨益!

史千秋兩杯陳釀佳飲下肚,神色微有凝重,“帝尊,聽聞您的道侶出身天嵐山,兩界合並,能化幹戈為玉帛最好,適才收服了……”

“不必多說。”柳妄淵擺擺手:“曾經的天嵐派算計於我道侶,本尊與他們早已無話可說,收服也好滅派也罷,史掌門快意即可。”

其實天嵐派還能以一個山頭存活,這點出乎忘淵帝預料,畢竟當時打得天崩地裂,如此看來史千秋雖殺伐果決,卻懷揣仁義之心,沒說趕盡殺絕。

“帝尊的道侶呢?”開口的是個女修,瞧著二十四五,膚白貌美,著一襲淺碧色長裙,眉目含情,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看忘淵帝,史千秋見狀一頓,場面霎時有些尷尬。

滅靈君想見縫插針地起個哄,但是他橫看豎看,左看右看,都沒找到能這個女修能勝過宿問清的一星半點,只好作罷。

“帝尊?”府邸正門大開,一抹修長的身影從中走出。

此時正值傍晚時分,晚霞潑天而來,岐麓山更是暈染在一片濃郁的橘調中,顯出幾分繾綣,宿問清並未束發,兩縷順著肩膀滑至身前,如同上好的黑緞,“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這句話用在宿問清身上頗為貼切,他從頭到腳,無一毛病,眉眼沉靜溫和,蘊含無形大道,一眼看去令人心生敬畏,可又有種莫名的磁場,讓人在這層敬畏過後,忍不住多看兩眼,再看兩眼,然後感嘆世間當真有如此絕色。

“醒了?”柳妄淵起身,他攬住宿問清,十分珍重。

這算是史千秋等人自今日得見忘淵帝至現在,從他身上捕捉到的唯一情緒。

那名女修盯著宿問清片刻,然後跟灼目一般,倉皇移開。

“一會兒捉兩只兔子來嘗嘗?”柳妄淵給宿問清倒茶。

“行。”宿問清早就跟眾人打完了招呼,不動聲色將容貌身份熟記於心,聞言頷首:“烤著吃吧,多撒點兒辣椒。”

“沒問題。”

眾人:“……”

史千秋淺淺吸了口氣,這些看似尋常的對話於他們修真者而言反而是一種驚世駭俗,尋常道侶一般討論的都是如何修行,加上早已辟谷,絕不會烤兔子什麽的。

夕陽重重一沉,天幕撒下一尾幽藍,四周一切變暗,史千秋等人起身,拜別忘淵帝跟宿問清,就此離開。

滅靈君靠在樹幹上,從柳妄淵將臟水潑在他身上時,就一直面無表情盯著這人。

忘淵帝覷了滅靈君一眼,然後輕咳兩聲,“那什麽,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跟我這位朋友……有話要說。”

執法他們察覺到氣氛不對,腳底抹油。

等一人走光,滅靈君神色驟冷,一鞭子就抽了過來,忘淵帝不避不躲,就在凜冽的風刃即將切上鼻梁的時候,他輕輕拋出一句:“今日我要是掉了一根頭發,你就別想再見危笙了。”

滅靈君瞳孔一縮,風刃瞬間消散。

他下一秒就到了忘淵帝跟前,幾乎是鼻尖貼著鼻尖,青年呼吸都凝住了,他的眸子仍舊幽黑,卻有什麽東西在輕輕攪動,小心而壓抑,一字一句:“你說什麽?”

“我說,我能讓你再見危笙。”忘淵帝勾唇,“澤喻,本尊先煉器救你兄弟,然後想辦法救你道侶,你幫我背口鍋怎麽了?再說了,滅靈君去澤被山盜取靈氣,跟你澤喻仙君有什麽關系?”說完他語氣一沉:“別鬼皮披得久了就忘記怎麽做人。”

後面的話滅靈君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嘴唇輕顫,某種情緒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臨界點,他舔了舔唇:“你說你能讓我……讓我……再見……”

“再見危笙。”忘淵帝好心情地幫他補全,又忍不住調侃兩句:“之前說好的,危笙能活你得認我做爹,命都得……哎哎哎?!!”

話沒說完,就看著滅靈君雙膝一彎,立時三刻就要讓柳妄淵喜當爹。

宿問清:“……”他們是小孩子嗎?

“臭不要臉的!!!”危笙自神魂深處發出嘶吼。

宿問清立刻蹙眉,擡手按住了額角,一個個的吵得他腦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