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娶

這邊宿問清跟柳妄淵正在岐麓山的溫泉中。

宿問清睡夢中就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少了一塊,身體也不似從前那般疲憊疼痛,下意識調動靈力,能順暢運轉一個小周天。

“仙君既然醒了,怎麽不同我說話呢?”忘淵帝低沉含笑的嗓音就在耳畔,比什麽醒神藥都要管用。

宿問清猛地睜眼,一下子坐起身,熟悉的輕盈感讓他一時難以適應地沉重喘息,後背上的那只大手一直溫和拍撫著,宿問清盯著自己素白的指尖看了幾秒,轉而看向坐在一旁石壁上,衣衫不整的忘淵帝,“帝尊,我……”

“傳承。”柳妄淵言簡意賅:“那具白骨曾經是天靈體大能,期間蘊藏的深奧靈力只給天靈體,仙君,筋脈修復好的滋味如何?”

宿問清下意識攥緊手指,竟然有種天地在握,俯瞰眾生的強勢感,他一時間心緒復雜,本以為再熬個幾年就該死了,誰知大道重啟……更重要的是,宿問清愣愣看著泉水打濕柳妄淵的胸膛,隔著一層衣衫那裏的肌肉線條流暢而漂亮,男人頭頂的玉冠不穩,有點兒歪斜,一簇黑發軟軟搭在肩上,但一點兒都不影響忘淵帝的野性美感,同第一次見到時一樣,令人怦然心動。

宿問清一生所求寥寥無幾,唯獨對眼前之人到了有求必應、呵護有加的程度,若非如此也不會心生癡戀,日日供奉心頭血三十年,他們二人已經生了羈絆,從前宿問清開心之余只覺得惋惜,因為他是將死之人,若能讓帝尊歡愉兩分,親吻、神魂相擁他都能接受,但今非昔比,他可重證大道,重新擁有近乎於無限的生命。

於是變得貪心不足,想要從帝尊這裏拿到蕓蕓眾生都未曾得到的一些東西。

“做什麽這樣看著我?”柳妄淵挑眉,不敢承認心頭滾|燙,隱隱期待著什麽。

這對於一個孤寂幾千年的神祗來說太離奇了,可柳妄淵就這麽認真而專注地盯著宿問清,像是某種催促。

“帝尊。”宿問清低聲:“問清有一事相問。”

柳妄淵換了個姿勢,大刀闊斧坐著,雙腿大剌剌敞開,正好可以容納一人入懷。

有些暗示不用明說,兩人心知肚明。

宿問清上前,他腰部往下都沒入泉水中,明明後半夜天氣陰冷,這裏卻蒸得人血液沸騰,宿問清低柳妄淵一些,所以微仰著頭,天靈體的特質被全部激發,他不知道自己沐浴在月色下究竟有多美,饒是忘淵帝定力再強,喉頭也微微滾動了一下。

宿問清注意到了,淺笑:“帝尊,您搜尋六界為了找尋藥材,時時刻刻護著我,醫我筋脈以延壽命,難道只是為了報恩嗎?”

柳妄淵伸出一只手攬住宿問清的腰,強悍的占有欲在此刻散開,他嗓音低沉蠱惑,慢慢說著:“報恩?六界之中與我有恩者數人,獨你不同,仙君還覺得是報恩嗎?”

宿問清耳廓發紅,聲音輕得像雲,無端誘惑:“帝尊可曾嘗過情愛滋味?”

柳妄淵俯身,跟宿問清接了一個綿長的吻,撤開之際嗓音沙啞地說道:“我想我嘗到了。”

“仙君……”有人不惜一切擊潰了宿問清的理智,柳妄淵一字一句:“同我合籍,做我的道侶吧。”

這話勝過萬萬句解釋,宿問清猛地抓住柳妄淵的肩頭,姿勢第一次有侵略性。

柳妄淵被他撲得後仰,臉上是千年來最暢快的笑,他俊眉一挑,痞裏痞氣的:“仙君,你可不能在上面。”

嘩啦——

一陣水聲,兩人在六界最神聖的地方,在清冷無暇的月色下,雙雙染上緋紅,宿問清抓住石壁的手骨節發白,其上的青筋一下下突起,泉水一圈圈旖旎蕩開,掩住那陣令人臉紅心跳的低喘,這還沒到神魂呢……宿問清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他仰著頭,被柳妄淵徹底支配著,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唯有眼淚爭先恐後地湧出,在他眼尾暈染開一尾的春色。

天靈體較之普通修真者自然要好上數倍,這滋味銷魂,從某種程度來說忘淵帝禁欲千年,這次開葷一時半刻怕是停不下來。

夜還很長……

另一邊,周可為冷著臉跪在周再生面前,態度強硬。

周再生見拗不過他,沉聲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周可為受夠了跟宿問清永遠不對等的關系,從此往後仙君是仙君,他做他的瀛洲島少主,對冷硯好也不用忌諱旁人的目光,想到在秘境中宿問清毫不猶豫說出“解除婚約”四個字,周可為心頭便是一陣怒火,修為盡失的宿問清什麽也不是,再被當眾退婚,六界之人會如何看他?

周可為提前感覺到了一陣爽意。

得到周再生的同意,他神清氣爽地從房間出來,不曾想外面等著金城。

金城開門見山:“我知你想要退婚,但私底下跟白掌門等人一商議便可,何必當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