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桌子和木架做好後,沈玄青沒讓王誠子往家裏送,套好騾車後就和沈堯青往王木頭家去,桌子和木架要拉到吉興鎮,何必白跑送到家裏。

他倆一進門,看見放在院裏的四個木架,木架腳穩穩當當撐在地上,瞧著就結實。

王木頭正在刨木頭,見他倆過來,放下手裏的刨子,說道:“余下那倆,過兩天就做好,還是擱院裏?”

沈玄青拍拍木架看穩不穩,答道:“那兩個煩勞送家去,這四個暫且夠用。”

“行。”王木頭點頭,待他倆看過東西滿意後,幫著把木架和桌子往騾車上擡。

王誠子也出來幫忙,和沈堯青一起用長麻繩把板車裏的東西捆好勒緊,騾車路上才好跑起來,不怕掉落。

四個木架摞著,好歹捆上了,還有一張桌子兩個剁肉墩子,這麽一大車東西分量不輕。

沈玄青和沈堯青坐在板車前面,一左一右,鞭子在空中揮動,騾子就往前走。

“近來跑得多,過兩日忙完了,叫它也歇個幾天。”沈堯青笑道。

買回來的這頭騾子高大健壯,著實力氣大,善負重耐勞,在鄉下人眼中,這樣的牲口生來就是拉車推磨的,只要人一驅趕,便悶頭往前面去。

“可不是。”坐在另一邊的沈玄青笑道:“回頭多給吃細草,家裏甜窩根不是還有好些,剁一剁混著谷糠麩皮還有柴豆面,好生喂養。”

家裏喂騾子多是細草料,平時沒怎麽虧待過,像這樣給家裏下苦力的牲畜,自然要伺候好,不然病懨懨的沒氣力,養的膘肥體壯才行。

“自然。”沈堯青點著頭附和。

他倆趕到吉興鎮,正是早上人多的時候,鋪子門前的街上人來人往,有好奇的路過時,探著腦袋往鋪子裏面瞧,不知要賣什麽。

兄弟倆卸車搬東西,好一陣忙碌,鋪子西邊相鄰的是一家面館,早起時捎帶賣撒了芝麻的烙餅,他們這裏都叫麻餅子,以及稀粥厚糜。

開面館的是一對老夫妻,館子有些年頭了,老婆子和老頭厲害,現如今還掌著家,兒子兒媳每天過來在後廚忙碌,雇了兩個夥計跑堂吆喝。

近來沈玄青和沈堯青常往吉興鎮跑,忙起來顧不上到楊家吃飯時,就在西鄰家吃碗面,離得這麽近也方便。

而東邊鄰家是一個算命先生開的鋪面,門口掛的幌子上寫了占夢打卦等一些字眼,不過沈玄青往鋪子裏跑了這些天,一次都沒見東鄰家開過門,聽面館的趙婆子說,到外面雲遊去了,還不知什麽時候回來。

鋪子裏已經拾掇幹凈,他倆擡著桌子在門口放好,又把四個木架子搬下來,左右各放兩個,留出中間人行走的過道,以後在木架上掛肉,像兔子雞鴨等宰殺後無需用鐵鉤子鉤,用搓好的麻繩吊起來就行。

沈玄青裏邊看看外面瞅瞅,原本空蕩蕩的鋪子東西漸漸多起來,他端詳一下笑道:“就這樣。”

門口的因比尋常桌子長一些,堵住了大半去路,這倒無妨,人是站在裏面剁肉的,留出能走的口子就行。

他手上沒拿刀,但還是擡手試了試高低,沒說話不過在心裏肯定了,以後剁肉便是這樣的情形,隨後又把剁肉墩子往桌上一放試了試。

沈堯青把木架挪穩當,以前胡平經營雜貨鋪子時,給地上鋪了磚,弄得還算平整,木架擱好後沒有搖晃,他便笑著說:“剛合適。”

站在桌前的沈玄青聽到,轉頭一看,臉上同樣有笑容,今天還沒開張,他又把門口的桌子搬回來挨著墻放好。

“大哥,你在這裏看著,我到鐵鋪去一趟,回來到隔壁一人吃碗面。”他說著就往出走。

沈堯青答應下來,見門口騾子喘氣打響鼻,便走進二門子,到後院幹草堆抱了一捆幹草,又在過道靠墻那一邊提起兩個木桶,一舊一新。

肉鋪門前沒有拴馬樁也沒有馬槽,不過和東鄰中間有個到大腿處的青石板台子,四四方方不大不小,聽胡平說以前他老娘和媳婦坐在青石板前捋捋鋪子裏的線頭線團,亦或是擇擇菜剝豆子,隨便怎麽用。

他把車套卸了,幹草放在青石板上,同西邊面館的趙婆子招呼一聲,拎著新木桶到街口打水去了。

這會子剛過晌午飯時,面館沒幾個人了,趙婆子頭上綁著綠底萬壽菊花紋的額帶,正坐在面館門口舂幹花椒,聞言滿口答應。

方才沈玄青從她門前走過時問候了一聲,叫她這會兒還笑得眼角都是褶子。

別說年輕漢子愛好顏色,上了年紀的婦人,對待長得俊俏又會說話的後生,同樣也愛說上兩句話。

這與旁的無關,人可不都是這樣,瞧見模樣好的男人女人,多數人都會留神想看一看。

一個沈玄青長得俊朗高大,另一個沈堯青也不差,而且還比沈玄青更愛說笑,近來他倆在街坊鄰裏當中漸漸混了個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