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第2/2頁)

這幾天炒春菜、春菜餅都吃過了,他就在水裏把春菜焯熟,撈出來晾涼,用手團上一團擠壓出汁水,再剁碎了盛進碗裏,撒上鹽用滾油一淋,油鹹而香。

當然這樣又是油又是鹽的吃法,是他跟衛蘭香學的。

今日只有這一道菜,因沈玄青飯量大,他端上來好大一碗,怎麽都夠吃了。

白粥配春菜同樣是香的,兩人都吃得滿足。

山林靜謐,方圓二三十裏再無別的人煙痕跡,好在有高高的泥墻擋住外面的一切,不會太危險。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在山上快有一個月了,這天一早,陸谷和沈玄青吃完飯後,就拉著板車牽著黑蹄羊下山了。

最多的獵物就是兔子,二十六只勉強都活著,還有九只山雞,一半都很萎靡,籠子要裝兔子不夠使,它們就被綁住了翅膀和腳放上去,連大白也在板車上,山路遠又艱難,它腳底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但斷了的腿還未恢復,怕再給摔了,不如拉回去。

有三只狗在旁邊威懾,黑蹄羊有點焦躁,時不時刨地,但每次都被大灰發現,領著另兩只狗在旁邊低吼呲牙,它就沒敢頂陸谷,拽著拉著將它弄回了山下。

“總算是回來了,娘這幾天老在山上張望。”紀秋月已顯了懷,不過肚子還沒有很大,到八月那會兒才生呢。

“大白怎麽了?”沈雁跑出來晚,看見它腿上纏的布條問道。

大白被衛蘭香摸了摸狗頭,它似乎意識到幾人的關切,便委屈地嚶嚶起來,倒真像是個孩子。

“摔折了,帶它回來在家裏養幾個月,打不成獵就看家。”沈玄青又說了一遍。

沈堯青今天在家,兄弟倆便換過手,他拉起板車下前面的緩坡,衛蘭香和沈雁幫著拽慢,後面沈玄青接過陸谷手裏的麻繩,讓他也歇歇。

陸谷和紀秋月一同往家裏走,彎起眉眼從懷裏拿出個嶄新的手帕說:“阿嫂,我繡了條鯉魚灑子的手帕,給你留著用。”

成親時接親回來灑的銅錢就叫鯉魚灑子,用來祝殖祈育,祈多子多福,自古以來鯉魚便是祥瑞,紀秋月房裏還有張胖娃娃抱鯉魚的畫兒呢,現在雖不是成親,但別的手帕花樣繡多了,他就想著繡個吉祥又別致的給紀秋月用。

紀秋月接過帕子,展開一看上面一對紅鯉擺尾,下方是灑落的銅錢,繡的不算大,但勝在靈巧又新奇,便驚異地連連贊道:“可真好看,你這手真是巧。”

連落後幾步的沈玄青聽見,都探著腦袋看一眼那張手帕,在山上忙,陸谷做繡活時他又不怎麽注意,不曾想繡了這個,也開口誇道:“是好看。”

人都愛聽好話,陸谷也不例外,他被誇得直害羞,但眉眼彎彎顯然很高興,到家裏後紀秋月又把帕子給衛蘭香他們看,更是將他誇得不好意思。

“快坐下歇息,娘去給你們做飯。”衛蘭香從房裏拿了糕點出來讓墊肚子,腳下不停往廚房走,還喊沈雁給他倆倒水,想起家裏的蜂蜜罐子還有蜜,又讓沖蜜水給他倆喝。

“這次怎麽回來遲。”沈堯青在院裏邊卸板車邊問道,他把大白抱下來,看狗還能走路就放心了。

“上山一次不易,就想著法子獵活物,比趕急路強。”沈玄青喝一口水後說道。

之前總是大半月下一次山,不說他自己,陸谷跟著趕山路太受罪,來回奔波,冬天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怕是要掉了,上山前他沒多想,上去後才決定多待幾天。

“也對。”沈堯青往下搬兔籠,奔波勞累其實挺傷人的,見籠裏的兔子還活著,擡頭說道:“後院的兔籠我壘好了,眼下不急,你歇過腳再去看。”

見板車上還有空油罐,他便開口道:“前天我剛打了油回來,特地打得多,還有香油,都給你倆帶上。”

“嗯。”沈玄青點頭,伸手拿了個糕點。

“谷子哥哥,雞蛋和鴨蛋我都給你攢著了,一個都沒亂動,不少呢。”沈雁一雙杏眼染笑,她一直都挺親近陸谷的,雞蛋鴨蛋攢了那麽多,心裏覺得自己也有功,語氣是極輕快的。

許是和紀秋月在一塊兒久了,說話還有點像。

旁邊沈玄青聽見她的話笑了,這丫頭還學會討寵邀功了,便說道:“你打草喂養也有份,叫谷子哥哥分你些蛋錢。”

嘴裏含著糕點的陸谷正有此意,但沒法兒說話,只能順著沈玄青的話嗯嗯點頭,他不在家,全靠沈雁幫忙照看,總不能他獨自占去好處,再說沈雁向來待他好,怎能不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