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4/6頁)
似是可以破風。
這大抵也是聽力太好的痛苦。
而許清竹皺著眉往前,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只知道麻木地往前走,手臂已經全部蜷縮回來,害怕刺到人。
刀子盡量往下,可被那些人發現之後揪她的頭發。
那種被欺辱的疼痛和恥辱在一瞬間襲來,哪怕過了很多年,她也還是無法忘記。
那時的她也是被蒙著布條,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憑借良好的聽力往前,她害怕自己成為殺人犯,害怕傷害到梁適。
眼淚浸濕了黑色布條,透出隱約的光亮。
她被欺負了也不敢大聲哭,只能咬著唇低聲啜泣,因為在這裏大哭的小孩兒都會挨打。
破爛的被遺棄的舊廠房裏是人間煉獄。
而在她被拽頭發的一瞬間,梁適扔下泡沫板去打那人,她年紀小力氣也不大,再加上餓了很久,根本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但她卻沒有畏懼,手腳並用都打不過,那便用牙齒去咬,咬得那人疼了便松開手扇她巴掌。
可憐的小孩兒在那裏被欺負得毫無反抗之力。
能夠活下來就是奇跡。
在經過了一場吵鬧後,年幼的許清竹再次被蒙上布條,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她顫著聲音喊:“姐姐……”
梁適應答:“我在,你別怕。”
梁適說:“你大膽一點,我沒有事。”
……
她的PTSD就是從那裏開始的。
創傷性應激障礙會害怕的東西很多,她已經盡量控制自己了。
可是病症如果可以控制,那就不叫病症了。
沒有病人會自願成為一個病人。
許清竹的眼淚掉到陳流螢的手背上,期間還流經那把鋒利的刀,陳流螢擦拭了一下手背,隨後勾唇笑道:“寶貝,這就怕了?”
許清竹依舊沒辦法說話。
似是覺得自言自語沒意思,陳流螢伸手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可是刀卻落在她唇畔,用很詭異的語氣說:“寶貝小聲點,如果你聲音太大的話……我會生氣的哦,那我的刀可能會劃在你臉上,到時候不漂亮,我可就不喜歡了。”
許清竹唇上幹涸,在對方暴力撕掉膠帶的時候,她的嘴上還被撕掉了一點死皮,但是在有生命威脅的關頭,這一點傷無關緊要。
她啞聲問:“你要什麽?”
這已經是她能保持的最大理智。
對方笑:“我要的……很簡單啊,就是……要你們去、死!”
到說後兩個字的時候就變了調,帶著說不出的憤怒。
“我們有仇嗎?”許清竹聲音顫抖,但她手指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掌心,盡量讓自己不要害怕,為自己創造能跟綁匪平等對話的機會。
可怎麽能不怕呢?
在這種環境裏,所有令人害怕的回憶都被勾起來,那些自以為已經遺忘的再次被勾起,卻發現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她拼命地壓制著……壓制著……
“你毀了我。”陳流螢的聲音愈發詭異,帶著瘋狂,雖是在笑,卻在用笑掩蓋憤怒:“寶貝,你毀了我,我的一生就是被你毀掉的啊。”
“你知道我為了得到那些多努力嗎?你知道我為了跨越階級能多努力嗎?你們這些天生就擁有一切的人不懂,可是你們卻會輕而易舉地毀掉那些努力。”陳流螢的刀在她臉上逼得更緊,不經意就劃破了她的肌膚。
許清竹感覺到臉上有刺痛感,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陳流螢卻冷笑道:“寶貝你還會疼的嗎?哦,我忘了,你可是嬌滴滴的小公主,別人碰不得惹不得沾不得。那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在我手裏,我還蠻喜歡你的。”
陳流螢說話的熱氣悉數吐露在許清竹的臉上。
許清竹聞到了濃郁的酒味。
她只記得自己在辦公室裏接了個電話,說是有花送到了樓下,她還以為是梁適買的,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心底閃過雀躍。
不時不節,卻能收到梁適的小浪漫。
許清竹當下都沒想那麽多,她連外套都沒穿便下了樓,結果又接到電話說是在另一邊,她又跟著電話指令去,結果在她剛拐彎的時候,直接有東西從後頸注射進來,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麽大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會在那麽繁華的地段做這種事。
許清竹不知道她把自己帶到了哪裏,但應該沒有離開海舟市。
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更不知道對方要什麽。
她現在就是一無所知的狀態,還要面臨生命被威脅。
從本質上來說,她和綁匪就是不平等的。
許清竹能做的只有拖……拖時間。
看有沒有人能發現自己失蹤,有沒有人能來救自己。
“這就是你喜歡人的方式嗎?”許清竹輕巧地反問:“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你的喜歡?”
對方一時語塞。